着,却也无法证明这是衡老的东西。
“真是笑话。”长老们望着长穗的眼神冷了。
长穗的每一句解释皆真,在他们听来却漏洞百出,“铜镜不肯交,锦囊拿不出,你倒是说说,衡老为何非要你一只妖邪的灵力维持封印法阵,难道我归元宗乃至道门,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吗?”
长穗理解长老们的对她的疑心,毕竟在他们眼中,她与衡老不过是一面之缘的妖孽。
“我同衡老……百年前就见过,那时还没有归元宗。”长穗认真回答着他们的质问:“至于为何需要我的灵力,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与衡老的灵力洽融又不会被祸妖吸收,而你们的灵力一旦注入……”
长穗话音一顿,对上众人盯视的目光,没有将话补充完整。
她想,衡老送她的锦囊之所以阅后即焚,就是不想让旁人看到,事关恶魂,她必须谨慎。
“怎么不说了?”一人追问。
长穗拽了拽身上的锁链,“若什么都能说,锦囊中的字又何故阅散。”
“还真是牙尖嘴利擅会扯谎!”
长老们一甩袖袍,“我等真是疯了,才会听你在这妖言惑众!”
这场谈话并不愉快,因长穗的藏藏掖掖,归元宗一派人对她从四分信任降为一分,不打算再从她嘴里探听真相了。
随着长穗的妖邪身份爆出,帮她掩盖身份的还凌也遭来不小质疑,怀疑他也被长穗蛊惑了。因此,他的公道话很难再被道门重视,如今多次的干涉都是顶着北凉王储的身份,短短几日暴瘦了一圈。
“归元宗的落掌门还愿意信你,我会同他再去劝说其他人。”
“穗穗,你不会有事的。”站在笼外,还凌一声声安抚着长穗,“我定会想出法子救你。”
他们没有时间了。
相信长穗的终究是少数,过分维护长穗,还会被按上受妖邪蛊惑的帽子,自身难保。最为致命的是,长穗同归元宗的谈话不知被谁偷听了去,传来传去传成不小的流言,很多人都知晓了,长穗有一枚宁死不肯交出的铜镜,封着衡老的灵力。
最开始的传言为:衡老散尽修为在铜镜中封了邪门东西,是个晦物。
后面又传:衡老将毕生修为封在了铜镜中,长穗是夺镜杀人。流言越扩越广,经过重重修者们的欲望想象,最终成了——
谁能得到衡老铜镜,谁就能继承衡老的修为灵力。
不过两日,谣言传遍了整个道门,在归元宗和不在归元宗的修者们都得知了此事,于是在长穗被关押拘困的第三日,不少人开始明里暗里来同长穗要铜镜,甚至不惜以救她出去为饵,威逼利诱。
长穗困在法笼的第四日,有人在法笼外大打出手,归元宗上下变得浮躁起来,还有不少妖邪闻风而来凑热闹,都将主意打在了长穗身上。
当夜,一众道门大能齐聚归元宗,将近几日的乱象全都算在长穗头上,终于决定诛除她,以火刑的方式。
……又是火刑。
不同于第一世,这一世的火为某道门世代供奉的纯阳真火,可诛灭一切妖邪鬼祟。他们决定将纯阳真火投入雷霆法笼中,再释放紫电之力,在众修士的围观下来诛除长穗,彻底断了别有用心之人的肮脏心思。
长穗将这几日的乱象都看在眼中,事情已经远超她的预料,正在往失控的方向发展。得知自己要被火焚之时,长穗表现的很平静,她早已预料到自己的死局,众叛亲离孤苦无依,再加上与雪十一背道而驰兵戈相向,这该是恶魂最想看到的。
虽然恶魂已被衡老封入镜中,但恶魂是万恶之源,没有谁比祂更了解人性之恶。想来眼前正在发生的,都是恶魂早已计划好的,长穗这些日看遍了人性中的恶与欲,已然分不清,那些嚷嚷着要烧死她为衡老报仇的修者们,究竟有几人是真心为世除害,又有几人是奔着所谓的衡老铜镜而来。
火刑在长穗被困的第五日执行。
行刑前夜,夜色暗凛风刀刮骨,半夜下起了白色暴雪。
还凌为长穗送来了御寒绒披,粉润刺花的披衣原是庆贺她的新婚,如今却成了最讽刺的颜色。雪在地面积下厚厚一层,笼中姑娘粉衣长发,未被梳理的发丝柔顺披散在肩,素净的小脸笑容依旧,夸着还凌送她的衣服真好看。
还凌蹲在笼外,眼睑青黑面容苍白,为她赶走了一批又一批企图骗走铜镜的人。
“他们不会轻易要你死。”还凌低声嘱咐着她。
只要同衡老扯上关系,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要来搀上一脚,更何况铜镜中的“力量”太诱人,心性不稳者很容易被引诱扩大欲求。
虽然打着除妖救世的名头,但不少人的目的还是在于铜镜,明日的火刑,必然不是直接放纯阳真火给长穗痛快,而是用缕缕的火焰一点点折磨逼迫她,让她主动将铜镜交出。
所以还凌送来的披衣,并非单纯的御寒衣物,还是件御火法衣。
长穗当即就要将衣服脱下,“你帮我,他们不会放过你。”
还凌摆出王储的架子,“我身后是整个北凉,他们不敢拿我怎样。”
“我不会让你出事。”还凌已经想好了对策,“你且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