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被逮住了没。”
像是回应宝珠的问题,葛夫人小院那处骤然传来惊天动的爆炸声,整个葛家堡都因此晃了一晃。
宝珠稳住身体,惊道:“如何有这样大的动静。”
李挚还未来得及回答,又是一声巨响,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葛夫人方向的蚁室爆炸开来,碎肉一般的工蚁粘液铺天盖地朝着四面八方袭去。
宝珠反应过来,千钧一发之时,拉着李挚躲进了角落中。
不仅仅是被炸成碎片的蚁室,他们甚至看到了几个天师闭着眼睛,顺着爆炸的气流朝远处飞去。
他们身上都有鲜血,也不知是生是死。
凡人即便已经成为天师,还是如此脆弱吗?
许多记忆涌上了宝珠的心头,她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李挚,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我没事。”
李挚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拉到胸前:“别怕。”
直到李挚这样说了,直到感受到李挚胸膛下的心跳,宝珠方才发现自己害怕了。
究竟在怕什么,她也不敢深究。
宝珠与李挚在这边说些酸话,一旁的赛雪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索性伸出头查探情况。
远处葛夫人小院周围的蚁室已经被炸了个一干二净,此时她站在这儿,便能看清小院前激烈的战况。
赛雪眯起眼睛看了许久,出声道:“不妙啊。”
“怎么了?”宝珠连忙松开了李挚,走到她的身后,一起看向那边。
只见那圆形的肉块外头,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工蚁,一层又一层,仿佛整个葛家堡所有的工蚁们都齐聚在这儿。
工蚁们看上去与寻常不太一样,变异了一般。
他们张嘴朝着天师们喷射粘液,那粘液与平时有所不同,绿油油的,瞧着就毒性十足。
宝珠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天师一时不慎,身上沾染了粘液,竟是被腐蚀掉手臂上大半的血肉。
他惨叫着从天师们结好的阵中退了出来,不住地在地上翻滚哀嚎。
有天师不忍同僚如此痛苦,试图去帮帮他,却被赵甲喝止住了。
“不许脱离法阵,也不许用符纸强攻,将那些工蚁一只只杀干净了!”
宝珠远远听见,转头与赛雪道:“方才他们强攻时定是着了道。”
赛雪没回答她,仍不错眼地盯着那边,片刻后,她小声道:“你瞧那只工蚁,是不是老螳螂?”
宝珠眯起眼睛使劲看了一会儿,不仅认出了老螳螂,她们见过的两只蚌壳精也在里头。
好好的妖怪,失了神智,如同真正的蚂蚁一般在蚁室上胡乱爬行着,教人好生唏嘘。
“我们差点也变成那样了。”赛雪喃喃道。
“天师们会不会打不过。”宝珠有些不安。
李挚从阴影处走了到宝珠的身旁,他凝视了一会儿战场,笃定道:“天师必胜。”
“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
两只小妖齐齐转过头看向他。
“地上有工蚁自爆留下的印记,想来方才天师们并不清楚这一点,用符纸强攻,结果工蚁接连自爆,才有折损。”
“那一只一只杀就不会爆炸了吗?”宝珠奇道。
李挚正想回答,那边张鹤于阵中跃起,瞧准了时机,一剑斩下了张嘴吐息的老螳螂的头颅。
老螳螂的头骨碌碌滚出去老远,身子却还在蚁室上,没了头的脖子哗啦啦喷出了许多绿汁,溅在周围工蚁身上,烫得他们不住尖叫。
确实并没有爆炸。
宝珠的视线跟随着老螳螂的头,看着它滚到了天师脚下,又被一脚远远踢开。
那取笑过赛雪,活了许多年的老妖怪,就这样死了。
她不敢再看。
“工蚁并不强大,这样消耗下去,葛夫人撑不住。”
李挚注意到了宝珠的情绪波动,侧身一挡,将她的视线与战场分隔开来。
“我们只需等待即可。”他放缓了声音,动作轻柔地将宝珠拉回了看不见战场的地方。
李挚的身躯将宝珠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他身上的气息充斥着这个逼仄的角落,让宝珠逐渐安宁下来。
连远处天师的呼和声似乎都小了许多。
李挚见宝珠脸上的表情好了一些,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瞪着自己的赛雪,装若不经意道:“若是离开此地,宝珠想要做些什么?”
宝珠闻言一怔,思绪从远处抽离,她歪着头想了想道:“不知道,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
“她要跟我一块儿浪迹天涯,我决定好了!”虎视眈眈盯着李挚的赛雪龇牙咧嘴道。
宝珠正想说什么,李挚已经笑道:“这样也不错。”
他不按常理来,赛雪噎在原定发愣,半晌也没想出下一句话该如何挑衅。
思忖了一会儿,猫妖恼怒地一甩尾巴,头也不回地从三人躲避的这处小角落离开了。
“酸溜溜的秀才,真是讨厌。”赛雪嘟嘟囔囔说着。
她生得小,溜得快,直到走了好一会儿,宝珠还未反应过来。
远处赢姬操控着工蚁们与天师斗做一团,似乎葛家堡中所有的声音都聚集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