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能想到的,余南卿跟苏挽烟怎么可能想不到?
这回京的队伍不过就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而此时的苏挽烟跟余南卿,已经骑马抄小路回到了城门脚下。
那群流氓地痞一见情况不对,立即下令要撤,然而这送上门的证据,田中小步等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
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恭亲王府的人就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小步跟田中等人目标明确,只要抓住他们其中一个就行,为了防止他们服毒自尽,还第一时间卸了他们的下巴。
另一边,苏挽烟跟余南卿赶在了黄昏时分回到京城。
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人还做了一番乔装打扮。
而此时的京城,余南卿腿疾被治好的消息不胫而走,即便是刚回到京城的苏挽烟都能听到这则传闻。
“奇怪。”苏挽烟好奇:“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
这几天他们在猎场,消息是怎么传回来的?
原本打算回府的苏挽烟忙拍了拍余南卿的手:“下马下马,去福宝楼,我得去问问。”
然而余南卿却将她环紧:“我们才刚从猎场回来,急也不急于这一时,明日再打探清楚不迟。”
苏挽烟拧眉:“下马。”
余南卿抿唇:“不如……你先回府,我去打探清楚。”
“哎呀不是!”苏挽烟用手肘将他推开:“你靠太近了我不舒服,下马!”
“……”余南卿无奈:“你别动,我下去便行。”
“本来就是让你下马呀。”苏挽烟瞅了他一眼:“我就没想过要走路。”
“……”余南卿彻底无话。
日落西山。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皇宫,养生殿内。
元和帝披着一袭明黄的外袍,不紧不慢的踱步在殿中。
身上缠着的绷带让他看上去稍显狼狈,沉着的眉宇凝着一抹戾色。
不多时,刘公公躬着身子从殿外进来,小心翼翼的唤了声:“皇上。”
元和帝这才止住来回走动的脚步,沉缓的问了声:“如何?”
刘公公抖着浮尘,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回……回皇上,恭亲王与恭亲王妃,已……已平安到府。”
此话一出,养生殿内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烛火在殿中晦暗不明的燃烧着。
刘公公额头着地,冷汗不住的从双鬓流下,跪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良久,才听得元和帝一声沉重的呼吸。
明明双眸怒意风雨欲来,可神情却意外的平静,平静到像是下一秒就会命人把刘公公拖下去斩了。
他缓缓转身,绕过御桌静静的坐在龙椅上,手搭在桌面上,出神的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良久,声音才在殿中传响:“乐段回来后,让他马上来见朕。”
“……是,是。”
元和帝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又闭上,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刘公公如获新生,忙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元和帝眸光阴沉的靠在椅背上,浑身气息冷得吓人。
如今在朝的亲王就只有余南卿一个,能制衡他的人几乎没有。
哪怕是让朝中有权势的大臣联姻,也起不到丝毫牵制他的作用,反而会壮大朝臣的势力,一旦偏颇,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现今嫡皇子年仅五岁,想要立皇太子还为时过早。
他没想到余南卿的命会这么硬,竟三番四次都拿不下他。
这时,他突然想到余听宜。
每回遇到这些事的时候,余听宜都会进宫与他商量,如今却被余南卿重伤成这样。
心口突然堵得厉害,脑袋也开始疼了起来。
他紧拧起眉头,袖中拳头忍不住攥紧,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余听宜的伤。
他眸光忽而微闪,似想到什么,唤了一声:“来人。”
刚退下去没多久的刘公公又立马进殿:“皇上。”
“拟旨。”
“是。”
翌日,苏挽烟睡了个大懒觉。
因为在猎场的时候没怎么梳洗,头发都还残留着硝烟跟血腥的味道,所以昨天晚上她让秋叶跟黄叶里里外外的帮她清洗了一遍。
又因为头发太长,待完全擦干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而前几天苏挽烟又没休息好,所以昨夜她几乎是倒头就睡,还睡到第二天日晒三竿都没起。
苏挽烟依旧睡在主房旁边的耳房里,之前一直都是睡榻,后来余南卿吩咐王章在耳房安置了一张大床。
耳房本来就是用来放东西的,不算大,所以那大床一安进去,就占据了耳房的三分之二。
所幸苏挽烟的东西都是放在主房的,不然光耳房肯定不够用。
余南卿已经进来看了好几遍,见苏挽烟完全没有醒的迹象,来来回回的去了小厨房好几趟,把做好的膳食热了又热。
直到临近午时,苏挽烟才悠悠转醒,只一睁眼,苏挽烟就知道自己睡晚了。
眼睛还模糊着,身子就已经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嘴里嘟囔了一句:“又浪费了好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