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客栈外与窦文交手了几个来回的谢槿奚一把将剑捅到了地上。
窦文剑法纯熟,一招一式都带着过人的狠辣,近身相贴时,甚至能看到他剑身上的暗红在缓慢流淌,带着微泛腥气的铁锈味儿。
这种人,十有八九是杀过人的。
二人经过一次短暂交手便纷纷停下来,窦文站在月下,甚是奇怪地拖着剑来回走动,剑尖磨着地面,划出几道刺耳声响。
他看向谢槿奚,目光里掩饰不住的好奇。
“练气…二阶?便能挡住我一击…有意思……”
谢槿奚甩了甩腕子,方才二人分开之际剑身相撞,来自筑基期的气力震得他手腕一酸,险些没握住剑。
不过,经过方才那次试探,他也能确认窦文根本不是筑基了。
他灵力深厚,不过是压低了修为,装成个筑基罢了,若他打开禁制以金丹之力跟他们打,恐怕在他手下一招都活不过。
深夜鸟鸣幽幽,吹不进来一丝风。
窦文剑尖一转,不讲道理地再次贴身相搏,他身形如风,剑势诡谲难测,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不小的灵气波动,仿佛能引动天地之力。这一切却在筑基的修为下缩小了伤害,谢槿奚再次提剑迎上,牙根紧咬,被震得胳膊酸麻。
谢槿奚额头覆了一层薄汗,呼吸起伏不小,若只靠着一柄铁剑就跟窦文搏斗,恐怕等不到柳长归来他就要被砍得这一片那一片了。
剑锋在空中交织,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灵气纵横,席卷而来一阵狂风。谢槿奚自储物戒里摸出枚符纸,没看是什么玩意儿,便朝着窦文随手一甩,自己则飞速后退。
符纸被灵气激活,不等窦文反应便猛然炸开,黑烟冲天而起,谢槿奚抓紧时间歇息了一会儿,不等他喘匀一口气儿,窦文便冲破黑烟,带着一身碎布条条向他刺来。
“这尼玛…”
相当近的距离下,君宿弦出品的爆破符不可能未伤到他一丝一毫,但窦文确实浑身上下没一个伤口,也就脸被烟雾熏得黑了不少。
谢槿奚倒退两步,看着窦文如疯狗一般向他冲来,脑中一时半会儿卡了壳,提剑便绕着客栈开始狂奔。
他都怀疑这玩意儿被他戳一剑不会流血,更别提杀他了。
窦文此时已被他吸引了全部仇恨,双目通红,只知埋头追他,若不是谢槿奚知道他丁点儿伤没有,都要怀疑窦文是走火入魔了。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倒也没差。
谢槿奚脚下生风,御风诀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运转,他跟狗追骨头似的吊着窦文,还伸手自怀里摸了枚纸鹤出来,二指并齐在空中写下几个字,悄咪咪将纸鹤放走了。
但愿柳长归来的时候他还没被窦文削得太惨……
带着窦文兜了几圈,谢槿奚不断从储物戒里掏出功效不一的符,拿在手里看一眼分辨清楚便往后扔,一时间身后又是电闪雷鸣又是爆破轰炸。
谢槿奚虽心疼君宿弦给他的符,但小命要紧,不得不跟个败家子一样祸祸符咒。
而后面又是被雷劈又是被火烤的窦文也很不好受,修炼这么久,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同他打斗。
窦文避也不避地迎上一枚爆破符,符咒迅速炸开,却压根没逼停他。
窦文神色癫狂,弃剑而去,五指成爪,眼看就要抓到谢槿奚的衣领。
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伸手一捞,却见谢槿奚不知为何停了下来,还未有什么动作,谢槿奚便回身一掌打在他身上!
窦文硬生生吃下这一掌,被完全不像练气期的气劲儿击飞,向后撞在了一棵树干上,树干受击,从中间断裂开来歪向一旁,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沉沉倒地。
谢槿奚负手而立,轻巧落在窦文面前,背在身后的双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方才用的大力符也打伤了他自己,他现在完全能断定窦文就是金丹修为了,筑基期远达不到这样的身体素质。
窦文跌坐在地上,咳呕出一口血。
他抬头看着谢槿奚,唇边的血迹蜿蜒而下:“咳…、咳,怎么,不来杀了我?”
是谢槿奚不想杀吗,他的手抖得连剑都握不住,恐怕这一秒刚出剑,下一秒就被窦文夺剑反杀了。
窦文只是受了些不算太严重的内伤而已,况且他一个练气期,就算灵力再怎么雄厚,叠加上大力符能勉强到达筑基中期就不错了,如今能以筑基伤到肉身金丹的窦文一点,已经算是运气好了。
窦文偏头吐出一口血沫,不经意间露出一些亡命徒的特有感觉,谢槿奚强压着颤抖,横剑挡在他喉口,另手则背在身后,自储物戒内摸出一瓶“见血封喉”,动作小心地打开了盖子。
“你不是连天会的。”
窦文面露惊讶,重新审视了一番谢槿奚,他伸手弹了一下横在眼前的铁剑:“呦?你还知道什么,讲给我听听,高兴了就饶你一命。”
谢槿奚有意拖延时间,杜三七炼制的见血封喉要一刻钟才能生效,他稳住气息,呼吸渐渐平缓。
“连天会的人不会像你一样大摇大摆露面,他们藏得很深。”
“你说得对,连天会那群老鼠一样的东西,确实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