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洛书白,从事dna鉴定工作已经将近十年。进入这个行业的原因很简单,算是子承母业吧。早在2003年,新州政府将dna亲子鉴定等项目向第三方机构开放,第二年,我母亲便投身这一行业,成为当时最早的一批dna鉴定师。
我2009年法医学专业毕业后,也来到母亲所在的鉴定中心上班。这十年来,我接触过的委托案件超过一万件,其中“排除”结果的比例维持在25到28之间。这意味着每四个来做亲子鉴定的委托人中,就有一个被判定为非亲生。这些数字的背后,是无数家庭因为那一纸鉴定结果而濒临破裂。
这期间,我遇到过的故事简直比任何电视剧都要精彩。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见怪不怪,我发现无论是幸福还是不幸,现实生活中都隐藏着令人唏嘘的复杂人性。
比如说,有一次聚会,朋友问我:“你见过那种,一个女孩带着两个男朋友来做亲子鉴定,结果发现都不是孩子父亲的,还牵扯出第四个人的狗血情节吗?”
我笑笑回答:“何止见过,这种情节在我们这里只能算日常,精彩程度能让所有编剧跪服。”朋友们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便开始说起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故事。
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委托人是一个女孩,名叫叶星晚,年仅23岁。她的面容我至今记得:大眼睛,长睫毛,白皙的皮肤,还有娇小的身材——不过一米五八。她性格开朗直接,刚进门就问我:“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能用什么东西做鉴定?”
叶星晚大大方方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语气颇为轻松:“需要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做亲子鉴定?要是能悄悄进行就最好了。”
我告诉她:“头发、指甲、血液都可以。如果实在不方便,也可以用烟蒂、口香糖、牙签这些含有唾液的物品。”
她点点头,说会尽快准备。
几天后,叶星晚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来到中心。她手里还拿着两小束用袋子装好的头发。小孩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和叶星晚长得很像。那个小家伙抱着一个红色的橡胶球,在大厅里玩得不亦乐乎。
我接过样本进行登记,告诉她结果大约五天后会出来。她点了点头,带着孩子走了。看得出来,她的神情有些复杂,但依然保持着表面的镇定。
五天后,结果出来了——这次的结果让我和她都一时间愣住了。两束头发都没有和孩子的dna匹配。这意味着,这两位“候选父亲”都不是孩子的生父。
叶星晚听了,一脸茫然:“怎么可能?!”
我没有多问,毕竟隐私问题是我们工作中的底线。她也没多说,沉默了一会儿便拿着结果离开了。
两周后,叶星晚再次来了。这一次,她只带来了一束头发。我按照流程登记并进行鉴定。几天后,新的结果出来了:这束头发的主人,正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叶星晚看着鉴定结果,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后直接哭了出来。
我走上前,像以往那样试图安慰她:“有时候,知道真相反而能让人轻松些……”
但她摇着头,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问了一个让我猝不及防的问题:“医生,表兄妹算是近亲吗?如果是近亲,孩子以后真的会有问题吗?”
这话让我大脑一片空白。作为一名dna鉴定师,我也需要在一些场合扮演心理辅导员的角色。但这一刻,我能感觉到,这个女孩背后的故事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得多。
我耐心地给她解释了近亲结婚的遗传风险,建议她带孩子去大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她一边哭,一边点头,最后抱着孩子匆匆离开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