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静无声,目光全都落在宋闻辞身上,而他的视线则落在还沉稳不迫的林遥身上,
心中火气更胜,
沉沉道:“刚刚,受刑堂弟子派人告知师傅说,心聆师妹昏迷在寒冰洞,”
“而她的衣摆上是用血写的两个字,”
“血参。”
砰——!
没有丝毫准备时间,阵法被轻易破坏,
林遥自己也被震飞到树上,
闷哼一声,
并不算多疼,除了修行之人本身身子骨不错,也有肩伤已好的缘故,
但现在她得装作一副痛楚不堪的模样,
趴在地上,枯草落于她头,面上慌乱,无助还掺杂着些真情流露的凄凉。
“怎么会”
谢闻澈的煞气越来越重,两步过来紧掐林遥的脖子,冷声:
“血参是你珍藏之物,当时三师弟说过,你半分犹豫都没有就拿出,不是你害的心聆又是谁?!”
呼吸不畅,林遥只得张大嘴。
“我是心聆的亲妹妹,就是平常有些矛盾,到底是血缘至亲!没有理由。”
谢言澈的手又紧了几分,嗤笑: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往日心聆如何待你,你又是如何回报她的,当别人都没长眼睛吗!?”
如何待她?
是两人外出却把她丢弃在有高阶妖兽的秘境,是背地里把她推入河中,是装疯下死手地用藤条抽打她,
又或者
算了,
这些事,前世的她说到厌烦麻木,也没人相信。
“血参虽是我的,可在三师兄临走前我有让检查一番,还有,若我真的想要害姐姐,怎么可能蠢到主动送东西给她,就该留下一些,或者自己也吃一些有毒的血参,”
“这样,你们瞧见我也吃了,自然也就怀疑不到我头上。”
林遥被掐得有些受不住,
试图掰开对方的手,表情痛苦。
谢言澈和宋闻辞两人对视,有些相信她会为了害人,不惜拿自己冒险,
因为,这才符合她一贯卑劣上不得台面的心机!
正如当初,冤枉心聆把她丢在秘境,还装模作样地弄出满身伤疤,
简直比魔族人心思还歹毒。
见人脸色越发苍白,谢言澈甩手松开。
“别装得一副要死的样子,心聆师妹现在可是因为你,还在受刑地里痛楚不堪。”
地上的林遥低垂着头,咳嗽不止,而凌乱的发丝下,是她宛如死水的眼睛。
和她想的分毫不差,大师兄被煞气萦绕,这个时候他会比平时还要多疑暴躁,加之魔族人骨子里的流淌的,就是无利不起早,
比起轻易得来,还是受过折磨所吐露的更加真切。
至于宋闻辞,这人现在处于关心则乱,大抵是注意不到这些。
就如现在,他说:“现在虽无法指认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但血参是你的,你难辞其咎。”
啧,真受不了,
她的这些师兄啊,从入宗的那一刻起,心就是偏的,无关什么万情之体,更无关旁的。
林遥把嘴里积蓄已久的那口血整个吐出来,
再抬头,眼中便蓄满泪水。
她本就生得绝美,只是平日里过分讨好他人,大家不喜,因而忽略了她入宗时也是个要强的性子,
当着许多外人的面吐血落泪,实是头一回,现场出现短暂的吸气声。
“遥师妹”
宋闻辞面上出现一瞬的不忍,走过来要扶起人,只是他晚了一步,林遥已经自己撑着树干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三师兄此言差矣,血参虽是我的,但送走后我就再没碰过,”
“所以”
“为真正还我清白,也为姐姐,这件事,还得受刑堂的人来查。”
“呵!”
谢言澈挑眉,眼神中满是质疑,“难不成你又想耍什么苦肉计?能不能换个新花样,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花言巧语,”
“真受不了。”
林遥半真半假地垂着低泪的眸子,咬紧下唇:“大师兄,师妹只是觉得受刑堂的人很公平,哪怕师妹吐血了也会秉公办事,不会偏了谁,也不会冤了谁。”
“难道你在怪我打伤你!?”谢言澈声音森寒,高傲又自负。
至于他为何不关心林遥吐血?
有什么好关心的,反正她素来身体好,能有什么大事,倒是心聆师妹,现在可是生死未卜,才最让人担心。
师尊也是,心聆师妹都这样了,竟然还不放出来。
这样想着,他的脸上瞬间浮出慌乱担忧之色,而周身的煞气也已凝珠,剜了一眼林遥,举鞭就要抽打,
只是才到半空就被另一个男人截住,
宋闻辞用剑挡住鞭子,走到人旁边,低声:“师兄,有外人在侧。”
“她活蹦乱跳,心聆师妹呢,难道她不该打吗!?”
谢言澈额头青筋狂跳,眼中怒火滔天。
四周那些看戏之人安静的很,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还敢出气呢,
他们这些人有几个打得过半步金丹,还处于魔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