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的钥匙,代表着心的港湾,程勇搏一直妥妥的保管着。
他开门进去,只见客厅里收拾得整齐,茶几上也没有半点灰尘,不禁心中呯呯乱跳,一声“妈妈”竟然叫不出口。
厨房里突然走出一个人,却不是妈妈,程勇搏认得,这是借住在七楼吴叔家的爱丽丝。
爱丽丝是联谊交换生,不像普通的留学生一样住校,而是住在对方国家的居民家中,更能潜移默化地融入彼此的文化。
两人乍然间看到对方,都是错愕不已,一个问:“你怎么在我家?”一个问:“你还活着?”
程勇搏接着说:“我妈呢?”
爱丽丝说:“没有你妈呀,我从吴叔家翻窗下来,就没有看见过你家里有人。”
爱丽丝在灾难发生半月后,借住的吴叔家已经没有什么好吃的了,只好用被单结成一条绳子,冒险从七楼吊到六楼的程勇搏家,已经住下七八天了。
程勇搏一听,满怀希望一下落空,心力交瘁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只见一灯如豆,一天的时间竟然已经过去。
爱丽丝坐在床前凝视着他,见他苏醒
,赶忙端来一碗稀粥,柔声道:“吃点东西吧。”
程勇搏默不作声,大颗大颗的泪珠突然滚滚落下,哽咽道:“我……再也见不到我妈了。”
爱丽丝宽慰他:“别难过,周姐不一定还活着。”爱丽丝本来该叫程勇搏母亲为阿姨,但她摸透了丝国人的习性,知道不论男女,都不愿意被叫老了。
程勇搏摇摇头:“不会的,妈肯定没了。”
“还记得我以前讲给你听的一句西方谚语吗?”爱丽丝柔声道,‘人人都有走运的一天’只要上帝在天上看着周姐,周姐就能活下来!”
程勇搏叹口气,仿佛一天之间长大了,说道:“不管怎样,我也等不了啦,万一我妈真还活着,请你记得告诉她……‘我爱她。’”
爱丽丝伤感之余,奇道:“为什么等不了啦?”
程勇搏黯然道:“我被抓伤了。”抬起左手手背,给爱丽丝看。
爱丽丝看着细微的指甲刮痕,明白了什么,心中一痛,立即拿来酒精和药棉擦拭伤口,强笑道:“这么一条小小的伤口,我看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陈永博心里升起一丝希望,说道
:“你怎么知道?”
爱丽丝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是为了安慰程勇搏,才随口这么一说。
可见程勇搏神色急迫,睁着眼睛等她回答。却又不愿实话实说伤他的心,略一迟疑:“我带了一些抗生素过来,效果很好,我去吴叔家给你拿来。”
程勇搏看爱丽丝目光闪烁,心想:“她不过是为了安慰我。”
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等爱丽丝拿药下来,便按照说明书吃了两粒,想想不够,又吃了四粒。
可是过了一晚,程勇搏先是感觉身体发热,随后体温蹭蹭的往上窜,还是发起了高烧。
程勇搏虽然年纪不大,却也知道抗生素毫无效果,自己离死不远了。
他怕自己死后变异,害了爱丽丝,于是推说想吃石榴,把爱丽丝支开,自己拿出潜水刀,准备自杀。
程勇搏走到窗前,最后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刚举起刀,却发现我和胡大成来到了江城小区。
听程勇搏说完经过,爱丽丝道:“被丧尸抓伤咬伤就会变异,也只是我们想当然的这样认为。毕竟在末日里熬到现在,我还真没有亲眼见识过,万一你不
过是普通的发烧呢?”
我听爱丽丝这样说,知道她不过是在安慰程勇搏。
程勇搏勉强一笑,说道:“但愿吧。”
爱丽丝继续说:“而且我想,既然我们能活下来,就说明我们天生的对尸毒免疫,应该不会一点点抓伤,就变成那……那样吧?”
程勇搏又嘿嘿的笑了几声,我忽然觉得他笑的声音有些怪异,朝他脸上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就这短短的一会儿,程勇搏脸上也升起了一团黑气,头一偏,闭眼倒在沙发上。
我惨然一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程勇搏似笑非笑的模样还保持着,看起来又是诡异又是可怖,爱丽丝双眼含泪,嘴唇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右手搭在狼牙寒月的刀柄上,心中一团混乱。
突然之间,程勇搏双目猛地张开,原本清澈的眼睛,这时已经浑浊不堪,爱丽丝一声尖叫,接连往后退。
嗤的一声轻响,我手中的寒月,已经灭了他。
我往后退了两步,当啷一声,寒月掉在地上。屋里一团死寂,寂静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捡起地上的狼牙寒月,默然朝门口玄关走去
,爱丽丝道:“你……去哪儿?”
我咬紧的齿缝里蹦出四个字:“回去报仇!”
爱丽丝稍一踌躇,说道:“我和你去。”声音虽小,语气却很坚定。
我从她美丽的脸孔上看到了这西方女孩的另一面,冷静而又果决。
爱丽丝背上程勇搏留下的背包,拿起弩箭走过来,临关门时,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程勇搏,回忆起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