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我醒悟以后,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心无杂念,可是明白归明白,要做到“搬走心中成见的这座大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为人最难欺骗的,就是自己。
我想通了这一节,不在徒然浪费时间,转而一凛,刚才醉倒的时候没有再冒出丧尸,一口咬断我,也算是运气好到了极点。
撬开油库盖板,给运兵车和油桶都加满油后,我继续开车漫无目的地游荡,反正有路就走,也不管他东西南北,只要避开丧尸聚集的大城市就好了。
晚上睡觉,我多半是住在运兵车上,不过如果条件允许,找到一间门窗牢固的屋子,我还是愿意睡在床上,运兵车里面堆的东西太多,睡起来太憋屈。
如此游荡了半个多月,这一天前方出现了一座小镇,我把酒瓶一放,醉眼朦胧中感觉这小镇有些熟悉,一拍脑袋,原来毫无目标的东游西逛,我竟又回到了雨花镇。
我醉醺醺地把运兵车开进小镇,再也支持不住了,把靠背一放,呼呼大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越来越冷,我被冻醒了过来,只见满眼一片雪白,怔忪了
半天,才明白过来,下雪了!
天地之间一片雪白,大片的雪花簌簌飞舞,我打开车门,一股清冷的空气扑进胸腹,不觉精神一振,顿感神清气爽。
雨花镇清冷死寂,我直到现在,甚至连丧尸也没有看见一只,比起我上一次来到,更加荒凉了,除了雪花扑簌簌落地的声音,更无其他声息。
我信步在雪地里溜达,转过街角,见几支寒梅伸出一道矮矮的院墙,梅花怒放,在一片雪白的天地间煞是娇艳。
可惜身边没有一个人,这样的美景只有独自欣赏了。
小院两扇院门倒在一边,院子里有栋两层的红砖小楼,楼前有两棵树,一棵梅花树,另一棵也是梅花树。
我走进小院,在梅树下站了片刻,只听门外沙沙沙地踏雪声音由远及近,不久,一只丧尸裹着满身的雪花,踉踉跄跄从门口走过。
我站的地方离院门很近,它竟然也没有发现。
丧尸的出现,让我一瞬间兴致全无,于是推门走进小楼,见堂屋里灰扑扑的,屋子中间有个大铁炉子,炉子旁边是一对老式旧沙发。
我照例先搜查了一下,确定楼上楼下八个房间都没
有丧尸或者夜魔,才关上了堂屋的门。
天寒地冻,我踩碎两张木凳,在铁炉子里生起火来,见墙角有一堆碎煤,便加了一些在炉子里,炉火越烧越旺,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热气熏得人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我真的又睡了过去,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给一阵异样的响声吵醒。
窗外一片灰白,好像天已经黑了,只是积雪发射天光,透进屋子朦胧不清。我一看表,已经半夜三点了。
凝神再听,异样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窸窸窣窣就在门外,好像是丧尸挠门的声音。
我轻轻给穿杨弩上了膛,蹑手蹑脚走到窗户边上,斜目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门外站着一头体形巨大的猛犬,依稀就是那干掉两头夜魔的高加索猛犬,急忙打开门,果然是这家伙,一只耳朵缺了一边。
我搂着猛犬的脖颈,另一只手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哈哈,你怎么找到我的?”
猛犬喉咙里发出两声沉闷的呜咽,身子摇晃,好像有些站不稳,我同时发觉它也没有以前强壮了。
急忙松手一看,不由一阵心惊,也不知道猛犬和什么东西搏斗
受伤,一条后腿断了半截。
我伸手一摸,伤口已经愈合,只是缺了半截后腿的残废猛犬,再凶猛异常,显然也无法在残酷的末世里活下去。
我急忙拿过背包,打开一罐牛肉罐头喂给猛犬,它嗅了嗅食物,干瘦的身体似乎饥肠辘辘,却没有开口吃食。
“怎么了?你吃啊。”我说。
猛犬甩甩脑袋,然后用嘴咬住我的裤管,一瘸一晃的往门口拖。
我有些纳闷:“它要带我去哪儿?”拿起穿杨弩,跟出了门。
北风正紧,雪花飞舞,一出屋门,我一缩脖子打了个冷战,只见猛犬颠簸着三条腿,一边回头,一边出了院门。
大雪已经没过了小腿,猛犬走得很是吃力,不时跌倒在雪地上,又吃力地站了起来。
我加快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猛犬出了小镇,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座小山脚下。
猛犬站定,抬头看看我,呜咽了两声,然后低头在雪地里一阵刨,一块大山头后露出了一个小洞。
我正感奇怪时,忽听洞内汪汪两声,传出小狗稚嫩的叫声,这才恍然大悟,洞里藏着它的幼崽!
随着叫声,洞里走出一条高加
索幼犬,伸出舌头添着猛犬,似乎是在乞食。
猛犬回添幼犬,虽然口不能言,但眼睛里爱怜横溢的眼神,和人类母亲一般无异。
猛犬衔起幼犬,放到我的脚下,突然身子一偏,倒在了雪地上。
“啊!!”
我控制不住地一声惊呼,眼泪一下涌了出来,瞬间明白过来,猛犬自知命不长久,它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