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睿指着画架:“画画呀,凌州风景不错,可以入画的景色很多。”
我说:“凌州大了,你准备去哪个地方?”
严睿说:“雪山。”
我心说:“希望基地就在雪山下,这倒是真巧了。”
严睿倒好酒,端起杯子说:“来,干一杯。”
我和严睿一口喝光,柳小微浅浅地抿了一口。
我拿过酒瓶,一边倒酒问严睿:“严大哥,你烧的是什么,怎么烟雾哪么大,不过也别说,要不是这烟雾,我们也碰不到一起。”
“狼粪!”严睿回答说。
柳小微有些不解,说道:“你画画就画画,干什么还要升火?”
严睿端起酒杯,四下看看,说道:“这风景太柔美了,少了一些萧杀,所以我要升起狼烟,这样才有感觉。”
柳小微摇摇头:“理解不了你们这些搞艺术之人的想法,好好的风景,非要画上一道黑烟。这大草原上一个人都看不见,还不够萧杀吗?”
严睿夹一口菜吃了,笑而不答。
我接过话说:“是呀,世界已经够悲催了,你就不能画得美妙一点?严大哥……”我顿一顿接着说
,“我直说了吧,你内心是不是其实挺灰暗的?”
严睿一笑:“不,我内心一点都不灰暗,相反很阳光,因为活着本身就很美妙。你想想,全世界的人几乎都死光了,自己能活下来,是不是很感恩呢?”
我点点头:“我们能活下来,确实挺侥幸的,可要说感恩,向谁感恩?”
严睿道:“向上帝感恩呀。”
我说:“这世界还有上帝?恐怕只有魔鬼。”
严睿说:“有啊,自己就是自己的上帝。”
我呵呵一笑:“嗯,有道理。”
严睿端起酒杯:“喝酒!”
一杯酒下肚,我突然想起一事,问严睿:“你来这儿,干什么不开着房车来?车门也没关,就那样扔在原地。”
柳小微接口说:“就是,你不怕被偷了?”
严睿说:“哦,我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心血来潮,提起背包就走,反正这高原是无人区,人固然没有,丧尸也极难看见。”
柳小微吐吐舌头,笑着说:“嘻嘻,我和小强不是人吗?你说走就走,是突然有了画画的灵感吗?”
严睿微笑着说:“对了,就是这样。
”
三人一边吃喝,一边聊天,不觉天色渐黑,我从严睿的谈吐中发现,这人幽默风趣,心态也很好,可以结交。
第二天,柳小微问严睿,什么时候给她画画?
严睿盘腿坐在青草地上,低头说:“我现在没有灵感。”
柳小微一笑说:“我和小强要去雪山脚下,一起吗?”
严睿一下站起来:“对对,你有一种空灵的美,站在雪山冰川前,会更加突出这种美感!”
他一边说着,帐篷也不要了,拿上画架,一叠连声地催促:“上车,上车!”向皮卡车跑去。
我摇摇头:“艺术家都是这样神经质吗?”吹一声口哨,唤上闪电,和柳小微一起上了房车。
严睿驾驶着皮卡车,快速向雪山脚下行驶,哪知没过多久,速度突然慢了下来。我伸头一看,见严睿跳下皮卡车,车门也不关,走了过来。
皮卡车继续行驶,想来严睿也是挂上一档,用扳手压住了油门。
严睿跳上房车,看着柳小微道:“我想到了,你站在雪上下……”
严睿却又突然住嘴,喃喃地说:“可是冰雪下的人,又太冷
了,怎样能增加一些后现代的暖意,又不显得太突兀?”
我听得莫名其妙,苦笑着说:“要不再生一堆火,把狼粪放进火里烧?”
严睿一愣,皱起眉头沉思半天,自言自语地说:“嗯,你的想法不错,冰雪是洁白的,狼烟是黑色的,黑白分明,很有视觉冲击效果,不过,好像……嗯,到底行不行呢……”
我敲敲自己的脑袋,感觉和严睿呆在一个车里,浑身不自在,轻声说:“小微,让他慢慢想,我们去前面的皮卡车。”
我顺手拿了一瓶红酒,和柳小微快步追上皮卡车,两人钻进后排座位,一边喝酒,仍然任由皮卡车缓慢行驶。
闪电也跟了过来,从没有关上的车门跳上车来,蹲坐在驾驶位上,大概它对严睿也感到头痛吧?
不过闪电显得有些不安分,一会儿又跳下车去,在草地上四下乱跑一阵,又回来,跳上跳下,没有一刻的安宁。
柳小微说:“闪电这是怎么了?”
我说:“大概也是给严睿烦的吧。哈哈哈!”
柳小微嗤的一声,喷出了半口红酒。
天空仍然那样蔚蓝,
一瓶红酒喝完,柳小微说:“我再去拿一瓶来。”
过了一会儿,柳小微回来了,笑得弯下腰杆,说道:“哈哈,你猜严大哥怎么了?”
我说:“怎么了?”
柳小微说:“他喝醉了,我怎么也叫不醒,哈哈!”
我一本正经地说:“万一人是在梦里找灵感呢?”
车行缓慢,似乎永远也到不了那天边的雪山脚下,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