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狗呆住了。
胖阿福的手又绵又软,热乎乎的握着她,可不见外了,甩都甩不开,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她很讨厌她们似的。
一门心思要带她们去偷供品。
胡坠儿:“你们这么好客,你们的真神知道嘛?”
“当然啦,真神还夸过我们呢!”瘦阿圆很得意的扬扬圆下巴。
这么说的话,她们算是明白为什么她们敢去偷供品了,都是她们的真神惯的。
这么做的还不止一个,好些小孩子都自以为小心的凑到供桌边上,把早就看中的点心往怀里一塞,然后和小伙伴们拔腿就跑。
个个都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可那跟在大人眼皮子底下透有什么分别啊?人都没有散干净呢,好多人都看到了!
他们居然也不拦着?
供神的东西就算要吃,也是自家拿回去吃吧?哪有就放在那里任孩子们随意拿的?
还有偷喝米酒,东倒西歪跑到神龛后头撒尿没成,被爹娘提着揍的。
哦,又是小虎。
小孩她们吃着偷来的豆糕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不解的还有常小余,她们都去玩了,凭什么他要留下跟着分地?
就因为他长得高,就不算孩子了?
这还有天理嘛?!
他心里愤愤不平,可看着越来越多的地,那股气儿又逐渐顺畅了。
真大方啊。
这要是真的那该多好。
“今年种的话太迟了,不如好好翻一翻养一养,明年的收成会更好……”
没等他们乐呵多久,村长就在‘不经意间’提起了借粮和婚事。
“老兄弟,说句不怕臊的话,我家月儿刚刚偷着看了你这大孙子,真是十分喜欢。”
李老头怕常小余闹起来不好看,只好惋惜道:“唉,这事当然好,可惜这孩子太小了,不过十三岁,只怕会耽误了姑娘。”
“不耽误不耽误,”老村长倒是好说话,“月儿等他两年也不妨事的,只要你们不嫌她年长几岁就好,而且……说来不怕你们笑,我家那孩子有些呆……”
老村长真是知无不言,好声好气的商量,一点儿都没有瞒着的意思,只想给女儿找个喜欢的人。
一片怜女之心,听的李老头真想一咬牙,一跺脚,直接把常小余送给他。
可惜不成,而且他们早晚是要走的。
村长有些遗憾,可也没有强求,话头一转就说种地的锄头去了。
“你们住的那院里头应该有,要是不够,我去问问谁家有多的,可以先借你们用用。”
李老头:“说起这个,我们正有事想和老哥哥你打听打听呢,我们住那院子……”
“……是谁家的啊?里头什么都有,以前住哪儿的人去哪儿了?”
溪边玩水的小孩她们也正问起这个。
卷起裤子摸鱼的胖阿福说:“那个院子是王五叔家的。”
她看起来有点难过。
瘦阿圆说:“他们不会回来了,春耕的时候下溪村的人夜里来偷水,被王五叔发现了,他们把王五叔打死了,五婶子疯了,跑进山里头也死了,我听人说,村长爷爷带人找到她的时候,她都快被山里的飞禽走兽吃干净了。”
“真神说过,死掉的人会化做清风,一直陪在我们身边,可是我们感觉,阿宁也感觉不到,一直很难过,今天大巫传法她都没有来。”阿圆踩着水坐在岸边大石头上。
小孩:“阿宁是谁?”
“是王五叔和五婶的儿子,他现在去王二叔家里了,就像我一样。”
胖阿福说她爹娘也是因为抢水死掉的,然后她和奶奶就住到伯伯家里了,但伯伯并不是她的亲伯伯,她亲伯伯家里的孩子太多了,没法养她。
收养孩子听着还挺正常的,连奶奶一块养了就很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阿圆和阿福一点儿都不觉得哪里奇怪,好像她们生来就是亲姐妹似的。
一起玩儿,一起回家,只不过一个叫爹娘,一个叫伯伯、伯娘。
据说她们这边都是这样的,家里能干活的都死掉了,乡亲就把她们领回去当自己的孩子来养,老人也不必担心,就算不在同一家,也会有人赡养的。
除非自己不乐意。
有个无儿无女寡居的春花婆婆,只爱自己一个人过日子,谁家也不肯去。
就是村长想说给李老头的那个。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是,她们的房子和地也是共有的,家里没人了,就收回村里去,小孩她们不来的话,这房子迟早也会分给旁人。
其实也没什么,与这里的情义相比,钱财真乃身外之物。
胡扇娘和坠儿还有心思问一问偷水抢水是怎么一回事。
小孩和歪丫听到这些,只想告诉老天爷,她们生错了地方。
她们要是能遇上这样的好事,那该有多快乐,在这个村里,阿圆和阿福不说,她们根本看不出谁是亲生的,谁不是亲生的。
小孩问她们大人会不会偏心。
瘦阿圆叉起腰:“那是自然,我比较讨人喜欢,爹娘都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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