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瑛醒来时,已被关在一处单独的船厢里。
她微微一动,手腕上传来铁链的动静。
低头瞧去,早就摘掉的手链和脚链,又重新锁了回来。
相瑛登时拧眉:“解辰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不过,妄想用铁链锁住她,那是不可能的。
相瑛从空间里摸出来一根铁丝,在锁窍里轻轻一转,旋即“咔哒”声响,铁链应声而落。
脚链也如此法解开,相瑛这才站起来拍了拍裙摆。
透过被木板封上的窗子缝隙朝外看,已是白天。
相瑛走到门口,拽了拽木门,果真也从外头锁住了。
她拍了拍门扉:“开门!放我出去。”
外头很快传来瘦猴子的动静。
“嫂子,哎哟,”他压低声音,因为也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叫了,“您就消停点吧,解监军发了大火,让重兵在此轮流看守您,若是谁敢放您走,就要削谁的脑袋!”
隔着门扉,相瑛蹙起好看的黛眉。
“你叫解辰来见我。”
“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哪敢这个时候触霉头去?您就安安生生地待着,过几日监军消气了,您二位还能蜜里调油。”
说的什么跟什么。
相瑛凤眸溢出冷色:“解辰怎么能这个时候把我关起来?马上就要到水匪的葫芦口了,只有我能帮他,你快开门!”
瘦猴子岂敢?
他见怎么劝都不行,干脆捂着耳朵,嚷嚷一声:“我可做不了主!”
说罢,瘦猴子安排兵卒严加看管,他自个儿匆匆跑了。
相瑛拍打门扉,却根本无人理会。
她也知解辰必定下了严令,此时谁也不会帮她。
相瑛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看向被木板封起来的窗子。
她走过去检查,发现木板是临时拿钉子砸进去的,一共四块薄薄的木板,想要拆了也很简单。
说干就干,相瑛从空间里挑了把木匠的工具,开始撬钉子。
她一不小心弄出了乒乓的动静,门口的兵卒顿时呵斥:“干什么呢!”
听他们有解开铁链进来的动静,相瑛顿时装作踢踢打打。
“你们这群废物是聋了吗?我要解辰来见我!”
兵卒们隔门细听,发现她是在发脾气。
其中一人本想打开门确认一下,另外一人拦住了他。
“算了吧,”那人压低声音,“别忘了她身手好,说不定是故意弄出来的声响,等着我们开门以后,一举将我们踹倒,到时出事,就又要被解监军怪罪了。”
“你言之有理。”
同僚点头后,朝门内怒斥:“你少折腾了!这回解监军放话,直到出了险江登岸,才会把你放出来,省省力气吧!”
门内隐约传来相瑛的哭声。
两个兵卒对视一眼,露出嘲笑的目光。
还西周长公主呢,遇到事情也就知道哭了。
到了快傍晚,解辰才面色阴沉冷峻地带着手下人走来。
三个孩子发现相瑛不见了,跟桃雪一起又哭又闹。
相离反复追问他妹妹去哪儿了。
那戚奉意更像个女疯子一样,见兵卒不说相瑛的下落,就开始动手。
现在也不得不锁起来,严加看管。
解辰忙了一天的部署,这才想起来,相瑛还被关着。
听说她曾想见他,或许也是想解释清楚。
解辰也有疑惑。
当初他因为被长公主看中姿色,强行拽去宫里成了男宠。
他本不从,可长公主一杯酒灌下来,他就失去了意识。
再过不久,解辰就得知长公主怀有身孕了。
为此,他还被长公主的人关去了地窖里。
说他可能是孩子的生父,倘若真的是,他一辈子都不能在孩子跟前露面了。
然而,现在又牵扯出方乾来。
解辰便不由得怀疑,那夜他喝了下了迷药的酒以后,当真是跟长公主行了鱼水之欢?
他自己也不确定,一想到可能是给人喜当爹,就觉得恼恨。
放在以前,他巴不得跟相瑛毫无瓜葛。
孩子既不是他的,那么他对她的那一点容忍,也没有必要了。
可是他想了一整天,想到最后,不知为何,他竟还是想找她要个清楚的答案。
明知她可能会撒谎,解辰还是想听她好好说一说。
见解辰来了,守在门口的两名兵卒立刻拱手:“参见监军!”
“免,”解辰薄眸乌黑,“她怎么样?”
兵卒道:“不吃不喝,一开始哭闹砸东西,后来发现无济于事,就干脆不闹了,这不,许久没出动静了。”
解辰剑眉凝起:“哭闹?”
相瑛会哭?她后腰那么重的伤,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岂会因为被关起来就哭!
解辰呵斥:“开门!”
两名兵卒不疑有他,急忙打开门扉。
然而,船厢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人呢!”兵卒傻眼。
解辰快步进去,看见地上散落的铁链,再去看了看被暴力破拆掉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