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监军听言,皱眉沉思。
“这不太好。”
他虽然不太赞成相瑛的某些行为,但,他们是一个队伍。
解辰不在,他就把相瑛跟水匪们赶出去,这岂不是欺负别人姑娘?
再说了,相瑛也未必肯啊。
如果争执起来,她不愿意,岂不是要动手?
柯监军思考他能在相瑛手底下挨过几招。
赵玉诗当然不知道柯监军想的什么,她极力游说。
“柯监军,其实这一天相处下来,我发现兵卒们对相瑛的怨念都很大。”
“为何这么说?”
“如果不是她先抓那些红色的虾上来吃,大家也不会想到要去喝池塘里的水,如今生病,都是她害的。”
柯监军抿了抿嘴:“这个倒也不能怪她,我们本来就是看见这里有水源,在驻扎在此。”
赵玉诗没想到,平时柯监军看起来对相瑛不满,但真的让他惩罚她,他又说什么都不肯。
竟还为相瑛开脱起来了!
这没种的男人,赵玉诗心里咒骂。
这时,相芊芊柔弱的身姿款款走近。
“监军,”她福身,声音轻柔,“城守备听说赵家妹妹擅治腹泻,所以派人来请她进城。”
赵玉诗借机发难,决定逼柯监军一把。
“监军听到了么?现在城守备大人也要等我医治,相瑛他们那边人病的这么厉害,若是把我连累病倒了,到时候怎么交代?”
柯监军拧紧眉头,仍不松口。
相芊芊见状,上前两步:“监军,我觉得赵家妹妹说得对,何况,把大姐姐她们暂时迁离此地,也并非是害他们。”
“相反,这是保护他们,等我们这边的兵卒病都治好了,才有空腾出手管他们,监军您说是不是?”
柯监军听的微微点头:“也好,只是相瑛既为犯人,我也不能将她赶的太远。”
倘若她逃跑了,那他找谁说理去,解辰回来还不得把他撕了。
相芊芊若有所思,出了个主意。
“就把他们赶去北面的山坡上可好?这样离得不远,监军可以每日安排人去巡查。”
“北面的山坡?”柯监军回忆,“那边不是只有一片废弃的羊圈吗?”
相芊芊含笑:“正是,监军怎么犹豫了,不会是觉得这么做,是贬低她吧?”
赵玉诗在旁边阴阳怪气接话:“相瑛本来就是女囚。”
柯监军看她一眼。
他很想提醒赵玉诗,她也是女囚,比相瑛好不到哪里去。
又有兵卒过来,说是城守备派来的人在催了。
“城守备大人病的厉害,急等赵家妹妹去救命呢,监军,您快拿个主意吧。”相芊芊催促。
柯监军想到解辰把队伍交给他,只能一咬牙,点头:“好吧!”
他叫来兵卒:“吩咐相瑛,命令她带着五十名水匪转移,前往北面山坡扎营。”
“另外安排一队兵卒过去盯着,别让他们走太远。”
赵玉诗跟相芊芊对视一眼,两人都忍住了笑。
消息传到相瑛耳朵里。
蹲在她旁边喝水的几个水匪,差点砸了锅子。
“你们有完没完,真不把我们当人看?”
“北面的羊圈来的时候,副将军就看过那里,说了根本不能驻扎,地上都是羊屎石头,你让我们睡在上面?”
水匪们一人一句,伸手推搡来传话的兵卒。
南越兵卒当然不会惯着他们。
直接拔出剑来威胁:“这是柯监军的意思,你们一群囚犯还敢叫嚣?”
陆匪夷眼眸沉沉地没说话,余光看了相瑛一眼。
只见相瑛还在欢快撸串,当她吃完了最后一口肉,才拍了拍手站起来。
“走,收拾东西,我们搬到上面去。”
几个水匪都愣住了:“头儿,真听他们的?那北山坡简直没法下脚。”
“是啊头儿,而且住在羊圈里,这不是把咱们当牲口吗?”
相瑛没说话,陆匪夷直接站起来:“少废话,按头儿交代的去做,都收拾东西去,走不动的弟兄,就扛着他们。”
不一会,南越的兵卒们就看见相瑛他们带着人卷铺盖,朝北面山坡走去。
三小只被桃雪和戚奉意牵着,跟在相瑛身后。
相秀秀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我们搬走?他们怎么不走?”
桃雪气呼呼的:“这帮人心太黑了,怕我们把腹泻的病传染给他们,等副将军回来,有他们好看!”
相芊芊和淑妃还有几名妃嫔郡主站在路边,看着相瑛搬走。
淑妃故意扬声:“芊芊,这世上有一种最侮辱人的惩罚,名叫牵羊礼。”
“要求俘虏赤裸上身,身披羊皮,脖子上系绳,像羊一样被人牵着,象征着投降者像羊一样任人宰割。”
“而牵羊礼的第一步,就是把犯人们关去羊圈,哎呀,长公主这回去了,岂不是相当于任人侮辱。”
相芊芊瞥向相瑛,用惋惜的语气道:“母妃,别这么说……大姐姐也是被迫的。”
她期望从相瑛脸上看到任何悲怆或害怕的神色。
这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