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解辰所设想的那样,相瑛上了官道,就带着孩子们走了一夜。
到了白天,她带着孩子们去附近的镇子上。
把他们安顿下来以后,相瑛借口出去买马车,就离开了房间。
说是去买,实际上也就是去街市上逛了一圈。
她典当了一些珍珠首饰,全都换做碎银,以后路上用方便。
然后相瑛又去茶楼里坐了一会。
这里形形色色的人来往,她想看看,会不会听到有用的消息。
比如,解辰他们会不会设置关卡,或者安排大批人马来抓她。
但她却一无所获。
解辰那边安静的好像还不知道她跑了一样。
反倒是让她听到两个走商在讨论,城门口出关要额外交银子的事。
“现在这个年头,人人都不好过,那些城守备为了钱都疯了,按一个人头五两银子,交了钱才让出城。”
“我一个商队二十多个人,交的钱比我赚的都要多了,这趟算是白跑了,哎!”
“前不久,一群穷凶极恶的悍匪抢夺了白城,劫走了官粮和粮饷,朝廷发了火,说一定要抓到这伙人,可那些人蒙面行事,藏在深山里,怎么可能找得到?只能苦了我们这些人!他们从我们身上收银子去补窟窿,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相瑛听到这个消息,眼中一亮。
她起身提着自己刚点的一壶茶,坐到了两人旁边。
那两个走商语气一顿,看向身边的女子。
她生的英气漂亮,穿着不出彩的普通衣裳,头发绾起,一张脸微微发黄。
“你是谁?”
相瑛出门之前,特地扮丑了点,为的是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拱手:“两位大哥,我是从后面的梅城来的,那边吃不上饭了,本来想跟着家人去前面的白城讨生活,但刚刚听你们说,每个出城关口都要交钱,跟悍匪又扯上了关系,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恰好店小二路过,相瑛拽住他,拿出一粒碎银子,让他给这桌上一盘花生糕。
两个走商见她大方,也不隐瞒,就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现在必须交钱才能出城了,到哪儿都是一样的,除非你翻山,但是翻山一定会遇到那群悍匪。”
“那些人连官府都抓不住,在山里像猴子一样机灵得很,人数还多,你要是从山路走,那肯定没命了!”
相瑛询问了具体位置,故作受惊的模样:“多谢两位告知,我这就回去告诉家人。”
她说着告辞,在脑子里把能遇到悍匪的路线记了下来。
后面解辰要带着流放队伍经过,肯定会遇到这些悍匪,所以必须除了他们。
当然,相瑛承认,是她听到那些悍匪手中有一整个城的物资,所以她格外心动。
囤货,喂养卡通小人,就是她的乐趣!
相瑛回到客栈里,将手中的几件衣裳递给桃雪,让她们换上后,再给相秀秀穿。
桃雪一看衣服,惊讶:“这都是男子的衣裳……殿下,我们要女扮男装吗?”
相瑛点头:“对,你们换好衣裳,我们就走,直接出城,赶到下一个榆林镇再说。”
语毕,她就在一旁画地图。
把刚刚那两个走商所说的,悍匪们所在的位置都标出来。
相秀秀在旁边兴奋地小手捂嘴:“哇,娘亲给的衣服,我恰好能穿上。”
这些衣裳当然不是相瑛买的,而是她在空间里早就备好的。
出发之前,相瑛先下楼,在马车里掏出物资存放。
怕出城的人检查,她就只放了点赶路的干粮,以及水囊。
这时阿仁跑过来,嘴里喊着:“阿姐,阿姐!”
他激动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相瑛。
竟然是一张路引。
相瑛惊讶:“哪儿来的?”
阿仁有些沾沾自喜:“刚刚在楼下,碰到一群富商,我从一个人身上顺手拿走的,有了路引,我们才好出城,就……”
“还回去!”相瑛果断道,“每个路引都是记录的,一旦他们报官,查到我们身上就麻烦了。”
阿仁愣了愣,顿时有些内疚:“抱歉阿姐,我只是想帮你做点事。”
相瑛揉揉他的脑袋:“我知道,我不怪你,但下次可以提前问问我。”
阿仁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拿着路引跑回去。
这小子机灵得很。
跑进客栈里举着路引大喊:“这里掉了一张路引,是谁的啊?”
富商正在到处找丢失的路引,闻言急忙走过来,确认是他的以后,他对阿仁感激不尽。
还给了阿仁一锭银子作为答谢。
相瑛收回目光,继续收拾马车里的东西。
阿仁应该是从小就靠摸爬滚打生活,他心里没有明显的秩序感,只是还保持着孩子的那一份良心。
不然也不会相瑛一说就改。
还是可以教的。
相瑛带着一家人出发了,戚奉意负责驾车,不说话的时候,像个冷面侍卫。
马车里,相瑛用黑色眉粉在桃雪的脸上扑开,把桃雪和小家伙们的肤色都变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