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眯着眼睛看着嘴硬的田一鸣,这家伙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你与孙军素不相识,而且,你坚称当晚并没有和他发生过接触,那你所骑的那辆爱特电动车上为什么会检测到孙军衣服的纤维?我们在案发现场中还找到了几滴低落型血迹,经过检验发现是你的妻子谢杏花留下的。既然那天你们夫妻二人并没有同行,而且撞死孙军的交通肇事案与你无关,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推断,当天肇事逃逸人是你的妻子谢杏花,否则无法解释她的血迹为什么会留在现场。”小刘慢悠悠抛出这个问题,田一鸣的脸刷的一下变白了。
他翕动因为干裂而出现血口子的嘴唇,支支吾好一会儿,急的眼泪都冒了出来,“杏花是好人,你们千万不能诬陷好人。我老婆从嫁给我之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对老人好,对孩子也好,赚的钱不比我少,每天还要辛苦做家务。跟着我杏花真的受了不少委屈,你们不能就这样冤枉好人。”
小刘双手环胸缓缓靠在椅子上,看着田一鸣。“我这不叫冤枉,只是合理推断,除非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当天是你骑的车,还是谢杏花骑车
?”
“这事儿和杏花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求求你们放了她吧。那天是我骑的车,我太着急了,黑我的灯又不怎么亮,一不小心撞了一个人。当时,我想反正那里没有监控,也没有路灯,应该不会有人看见,所以我就急匆匆逃跑了。我老婆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儿,你们不要审问她,杏花的胆子很小的。很容易被吓坏的,我家里还有孩子,你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就这样家破人亡吧?”田一鸣语速逐渐加快,他想洗脱谢金花的嫌疑,但是又无法解释现场遗留的血迹。
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他的心里防线已经摇摇欲坠。最终田一鸣扛不住压力,说出了真相。
“那天晚上我确实是和杏花一起骑的车。如果知道我会把人给撞死,我,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跑。”
田一鸣的日子从小就不好过,他的父亲盼望着儿子能够早日成家立业,如果不是村里人对田一鸣知根知底,了解他们爷俩,知道田一鸣和他父亲都是老实巴交,他恐怕根本不会与谢杏花结为夫妻。
二人结婚以后,日子虽然过得依然紧巴巴的,但是田一鸣整个人都开
心了许多,他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两口子努力赚钱,父亲在家务农偶尔打点零工。孩子越来越大,以后好好读书,考个好学校,他和妻子后半生的幸福也就有着落了。
虽然谢杏花和田一鸣在工地上吃尽苦头,但是俩人没有学历,也没有什么手艺,靠着苦力可以赚上万的工资,对于田一鸣和谢杏花来说,已是天大的恩赐。
田一鸣盘算着,年底用手里攒的这点钱将老家的房子翻修一下,让父亲安度晚年,享享福。明年攒的那些钱,可以用作房子的首付。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田一鸣的父亲生病住院,初步诊断为癌症虽然。田一鸣和谢杏花都没有什么文化,但是癌症以极低的存活率非常低。确诊了癌症,基本上一条腿已经跨进了鬼门关。田一鸣是个孝顺孩子,他不忍心看着父亲忍受病痛的折磨,所以拿出了自己的积蓄,又和亲朋好友借了几万块钱。将老父亲送到了医院。
几次治疗以后,田一鸣的家庭已经被掏空了,尽管他不愿意放弃,可是连医生都告诉他父亲时日无多,田一下子傻了。他以为人和钱总
能留住一个,可是没想到,却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境地。
田一鸣要照顾父亲,就不能去上班。不上班就没有收入,父亲的医药费就没有着落。巨大的精神压力让田一鸣整日精神恍惚。尽管如此,他还是在父亲面前强颜欢笑,希望父亲可以满怀希望多活一段时间。
那天,晚上田一鸣和谢杏花给父亲收拾了一些衣物,又做了几个小菜,准备一起到医院陪陪老人。途中,田一鸣接到一个电话,是施工队老板打来的,他对田一鸣和谢杏花耽误工程进度的事情非常不满,催促夫妻二人尽快复工。得知田一鸣的家庭情况后,老板决定宽限他们一段时日,并且给田一鸣打了1万块钱慰问金。这笔钱,对于兜比脸还干净的夫妻,二奶讲无异于久旱逢甘露,田一鸣非常开心。
想起父亲有段时间非常喜欢喝胡杨村一家小酒厂酿制的高粱酒,田一鸣决定趁着父亲还能吃得下东西,偷偷给老人破个戒,免得他带着遗憾离开。夫妻二人一拍即合,骑车电动车向胡杨村出发!
眼看村口的路灯越来越近,田一鸣加足了马力全速前进。砰的一声,电动车前轮撞上了什么东西。谢
杏花来不及呼喊,就被甩进了一旁的水沟中。慌乱之中,田一鸣只匆匆扫了几眼,被他撞倒的是一个老头。
“老孙!”田一鸣本想折返看看受害者的情况,可是就在这时,谢飞的呼喊声让田一鸣突然清醒过来。现在,他们家里的钱一分都要掰成八瓣儿花,父亲下个疗程的医药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撞了人必然要赔钱,这个年龄的老人家里都有年轻的儿女。要是把他撞死了,大不了自己以命抵命,可是如果把他撞成残废,后续需要一大笔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