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三只葵瓣口杯全部被毁掉。
我心疼的提醒道:“冷先生,刚刚这瓷器也是能卖上价钱的,起码他跟外界传闻的柴窑特征相符,如果遇见弘附法师这种人,出手倒是不难。”
“柴窑不存于世,敢收它的人本就很少,我买此物只是猎奇,岂能为了钱自毁名声。其实在你们进门之前,我就跟故宫博物院的一名古瓷器鉴定泰斗通过电话了,而他的看法,与你大同小异。”
冷先生回答完我的问题,将目光投向了弘附:“你先替我辨出了假的元代铜炉,算是有功,后收了赝品柴窑,功过相抵。你是出家人,我不为难你,但咱们缘分已尽,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山里。”
“多谢冷先生好意,今日我打了眼,也没脸继续留在府上!告辞!”
弘附和尚愤恨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大葫芦随着身体摇晃,全然没有了之前高深莫测的模样。
我见弘附离开,对冷先生露出了一个笑容:“冷先生,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你是不是该履行约定了?”
“我一言九鼎,从不食言。”
冷先生顿了一下:“但你摔碎我两枚瓷器,这事怎么算呢?”
我看着地上的碎片,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只要你让我把宋老三带走,我给你带回来的东西,绝对比打掉的两个赝品更有价值。”
冷先生哈哈大笑,看向我的目光中满是欣赏:“宋老三这件事,的确让我很生气,我愿意放人,并不是图你什么东西,而是觉得你这个小家伙挺有意思。与其你自己出去寻宝,还是我给你指一条路吧,帮我做一件事,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无从选择,只能点头:“您请讲。”
冷先生淡淡道:“去一趟洛阳,帮我找件东西,东西拿回来,宋老三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再额外给你二百万的酬劳。”
猴子一听说这事还有钱赚,顿时睁大了眼睛。
我却对此事感到了不安,毕竟宋老三才骗了冷先生一百万,而他现在却让我替他办两百万的事,恐怕此事不会简单。
冷先生并未咨询我的意见:“洛阳有个叫苏家梁的人,绰号苏狗子,他手中有一件商代犀牛尊,刻有金文‘公信’二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这件犀牛尊给我带回来。”
我听到这个要求,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公信是一个人的表字,此人是商朝诸侯国孤竹第七代国君亚微的长子亚允,谥号伯夷。伯夷在父亲死后遵从遗训,并未以长子身份争位,而是将国君之位让给了谥号叔齐的弟弟亚智,两人还因此有一段夷齐让国的美谈。”
冷先生见我张口就来,眸子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不错,正是此人。”
“冷先生,您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我无语的看着对方:“伯夷在历史上也算留下事迹的人物,这犀牛尊没有用他的谥号,而是用了表字,说明是他生前使用过的酒器。你是大藏家,这东西的名贵程度应该比我清楚,你给我的二百万酬劳,恐怕连上面的铜锈都买不到,这不是为难人吗?”
“东西怎么拿到手,那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
冷先生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宋老三的命和他的骨灰,你只能带一样离开,选择权在你。”
听到这个蛮不讲理的要求,我的肺都快气炸了,这么一件名贵的宝物,别说是巧取豪夺,就算真金白银的去买,对方都未必肯同意。
但不管是为了段谨言的事情,还是为了宋老三的安危,我又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可以,只要你同意放人,这个活我接了!”
冷先生嘴角微挑:“别想着带宋老三跑路,我想找你们并不难。”
我跟冷先生对视:“我段慎行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但就是执著,既然答应了你的事情,我自然会竭尽全力。”
冷先生哈哈大笑:“你有点意思,我们做个约定吧,倘若你马失前蹄,没能把东西给我拿回来,就跟在我身边十年,如何?”
我无路可退,只能答应了他的条件:“成交!”
“把宋老三交给他。”
冷先生对茂叔吩咐一声,然后拍了拍我的胳膊:“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茂叔会把联系方式给你,以后路过京城,记得来我这里喝茶!”
冷先生走后,刘树生长出了一口气,钦佩地对我伸出了大拇指:“段先生,您果然是高人!我认识冷先生六年,都没能把他交透,没想到你见了一面,居然让他给了你这么高的评价,哪怕事情办砸也要把你留在身边!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行了,别拍马屁了。”
我摆摆手,走到茶台边倒了一杯茶,刚刚那一幕是在惊险,我的后背也被汗给打湿了。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凭借判官录里面的内容,而是利用自己的知识储备做鉴定。
幸亏顺利过关,否则以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