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宋老三的话,当即愣在了车里。
我知道他们也在查找段谨言的下落,但是却没想到他们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
紧接着,我将视线投向了宋老三。
“喂!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宋老三被我看得全身不自在,瞪着眼睛回应道:“我如果真的跟另外两门有染,何必还跟你一起来洛阳?至于抢编钟的事情,就更不可能了,那些编钟虽然值钱,但是跟苏狗子的生意比起来,连牛九一毛都算不上!庆淮已经答应等吃掉苏狗子的生意之后,给咱们每人一成股份,我何必丢了西瓜拣芝麻呢?”
“我又没说我怀疑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见宋老三这般模样,故作轻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其实我刚刚怀疑的人正是他。
首先来说,宋老三在四门当中,是恩怨纠葛最少的一个人,而且处事圆滑,跟我和另外两门都没有仇。
其次,他回归四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利益,哪怕跟我合作也是为了钱。
而我的财力跟魏、曲两家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如果他们开出足够的价码,宋老三未必没有变节的可能性。
虽然我现在表现笑呵呵的,但心中对于宋老三的提防也变得更加严重。
总结今晚的一系列事情来看,知道我们行动的只有三股势力。
猴子是绝对不可能出卖我的,庆淮也有求于人,唯独宋老三不同,虽然看似站在我们这一伙,但实际上他不管投靠哪一方,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宋老三这时也开口道:“小段,你说出卖咱们的人,会不会就是庆淮?”
我收回思绪,点燃了一支烟:“为何这么说?”
“你看哈,另外两门的人来到洛阳,目的无外乎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苏狗子找到段谨言的下落。而苏狗子这个人行踪诡秘,市面上几乎都没什么人见过他,想要把他找出来的困难度可想而知。”
宋老三眨了眨眼睛:“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段谨言的亲生儿子,不管是父子血脉相通也好,还是你真的有什么手段也罢,找到段谨言的几率总要比其他人大一些!又或者说,段谨言如果知道你在找他,或许会主动现身来见你也说不定。如果另外两门的人也抱有这种想法,他们会不会利用庆家,把你做成钓段谨言出来的鱼饵呢?”
我用手指轻轻敲着车门把手,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道:“如果另外两门真的准备拿我做鱼饵,我又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穿在我身上的那根鱼钩呢?”
“你这个问题还真把我给难住了,如果我站在你的角度上,恐怕也是不相信任何人的。”
宋老三洒脱的笑了笑:“你防备我是正确的,我也不会因此而责怪你,毕竟我跟你合作的目的是发财。哈哈,为了赚钱嘛,受点委屈不寒碜。”
我听到宋老三这个未加辩解的回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庆家的关系是你联络的,你觉得他们会出卖咱们吗?”
“这话可说不好,你也知道,庆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们急需一个赚快钱的渠道!而古董这一行的利润,可比贩毒还要高,而且风险系数相对也要小一些。如果曲、魏两家真的找到了他们,庆家人就算再单纯,肯定也会选择腰更粗的另外两门啊!”
宋老三嘬了下牙花子:“啧!今天晚上的事情发生的太奇怪了,咱们也得防着点庆家,不能什么事情都跟他们交底!”
“开车,先去干正事吧。”
我被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弄得头晕脑涨,同时也在思量着,得在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宋老三。
不仅要摸清他的底细,关键时刻还得将他一军,如果他真的是其他两门的奸细,我必须得逼着他表态,让另外两人知道他是我这边的人,否则我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只是想要抓住宋老三这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也绝非易事。
……
宋老三开车在城里绕了许久,确认没人盯着我们的车,最终把车开到了老城区中沟工业园附近的一间仓库里。
这个仓库的面积很大,足有数百平米,但一看就闲置许久了,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积尘。
被宋老三雇来的人,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老的须发皆白,穿着一件老旧的翻领中山装,戴着一个银框眼镜,看起来得有七十多岁了。
小的穿着一套运动装,看样子还未成年,一双眼睛很有灵气,忽闪忽闪的。
宋老三将车停稳,打量了一眼老人:“您就是陕西陶瓷界泰斗,号称古灶国手的姜老爷子吧?”
老者坐在一个木箱子上卷着旱烟:“国手谈不上,只是个烧窑的匠人罢了,你叫我泥人姜就可以。”
“您老真能说笑,传说您家先祖做过唐宋清三朝的御窑督陶官,是真正有技艺的世家,我怎么敢造次呢。”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