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跟国内用粮食酿的烧酒不一样,这种蒸馏酒度数高,上头快,喝多了会让人很不舒服。
尤其在农场这种偏远地带,农民们喝的也都是一些劣质酒,我原本想喝一点暖暖身子,结果几口下去,头就像是要炸开一样。
宋老三倒是酒量不错,虽然跟萨沙语言不通,但两个人连比画带瞎猜,倒是喝得其乐融融,遇见彼此不懂的地方,周鹏也会在一边翻译。
酒过三巡,我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向萨沙问道:“最近这段时间,你们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的中国人来过吗?”
“不清楚,现在已经是春天,也是那些冬眠动物们复苏的时候,这个季节的猛兽最虚弱,也是打猎最好的时机,我最近每天都在打猎,很少关注村子里的事情。”
萨沙顿了一下:“去年我因为醉酒与人发生冲突,开枪打伤过其他村民,虽然经过村里长辈的调解没有报警,但大家都不喜欢跟我来往了。”
我闲聊般地继续问道:“你们这个村子这么偏僻,交通也不方便,就没想过要搬走吗?”
萨沙切下一块酸黄瓜填进嘴里:“房价太贵了,我们靠种地根本买不起城里的房子,最多只能搬到镇里,在那边有人生地不熟,还不如留在这里,至少依靠打猎还能赚一些额外的收入,我老婆二十年前就跟人跑了,我一个光棍,去哪里都一样。”
宋老三知道我的目的,也在帮腔:“你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去山林狩猎,就不怕有危险吗?”
萨沙颇为自豪,指着挂在墙上的猎枪:“我们家三代都是猎人,大集体时代,我祖父和父亲都是这里最出名的猎手,当年开采山石的时候,他们还被政府叫去清理野兽,打死了三只老虎!”
“开采山石?”
我抓住了重点,却含糊的问道:“远东这边到处都是山,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开采石头?”
“说是要建设什么大官的雕像,而我们这边的石头质量比较好,那时候我还在镇里读书,不怎么关注这些事情。”
萨沙大大咧咧的摆手,依旧在吹嘘着自己家里祖传的手艺:“我的鼻子很灵,五百米内有什么野兽,我嗅一嗅就能闻出来,林子里还有很多我搭建的树屋,用来躲避猛兽。”
我追问道:“那你这么多年上山,就没遇见什么怪事吗?”
宋老三见萨沙遇见疑惑的表情,连忙解释道:“我们中国有很多神话传说,相信大山里住着山神和妖怪什么的,他的意思是你们这边有没有类似的神话。”
萨沙眼中的疑惑变得更重了:“奇怪,最近怎么有这么多人都对山里的神话传说感兴趣了?”
我听到周鹏的翻译,坐直了身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你问问他,最近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向他打听过这些事情。”
萨沙点了点头:“前几天的确有村民找到我,向我询问有没有在山里遭遇过什么怪事,或者看见什么奇特的地方。而我只是猎人,又不是探险家,只会在自己熟悉的区域狩猎,这地方周遭几百公里都是山脉,我怎么会知道哪里奇怪呢?”
宋老三轻呷白酒:“你对别人也是这么说的吗?”
“当然,不过我给他们讲了一个我遇见过的事情,这也是一件怪事。”
萨沙见我们对这些事感兴趣,便开口说道:“在我十八九岁的那一年,村里原本还有其他的猎人,不过他们的手艺不如我,只能组队去山上狩猎。我记得他们那一伙总共有四个人,是以阿廖夫为首的。
我平时去狩猎,都有固定的区域和地点,而他们只知道拿着枪乱跑,很少能找到猎物,但是那一年阿廖夫忽然就买了一辆摩托车,其他三名猎人的家里,也修建了新房。
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找到了有新猎物出现的区域,看到他们盖新房、买新车,羡慕的不行,便要求入伙,但是阿廖夫拒绝了我。为了赚到跟他们一样多的钱,我鬼使神差的盯上了他们,却发现这些人进山除了带着猎枪和绳子,还有铁锹、镐头一类的工具。”
我和宋老三听到这里,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阿廖夫等人,是在打猎的过程中发现了古墓,这才发了财。
萨沙没注意我们的表情,继续讲述道:“不知道是他们发现了我在跟踪,还是本身就很警惕,我几次跟他们进山,全都被甩掉了!而我也跟收皮草的商人打听了一下,得知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售过熊皮、鹿皮和虎皮什么的。
那时候我爱上了拖拉机厂的一个姑娘,但她父亲是下乡知青,瞧不起我这种乡下的穷小子,我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做梦都想赚一大笔钱,可是就在我准备跟阿廖夫摊牌,逼问他如何赚钱的时候,他却变成了一个疯子。”
我还在对苏联也有知青的事情感到新鲜,却忽然得知阿廖夫疯了,下意识的追问道:“怎么疯的?”
“吓疯的,那天我刚回到村子,就看见一群人将阿廖沙五花大绑,而其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血,看起来十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