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段谨言的声音,我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为了找到这个说话的男人,我已经折腾了半年,而他或许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一个亲人了。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见到段谨言之后,我要跟他说些什么。
可是真听到他的自报家门以后,却是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段谨言见我不语,继续道:“外面的朋友,我们无冤无仇,你们让条路出来,这膛子我们拱手相送,如何?”
我见段谨言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一股无名火从心底泛起:“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
“我知道你是段家人,可那又如何?”
段谨言的声音依然很冷漠:“我早已经不是段家人了,更跟四门没有任何关系,你我只是萍水相逢,若你真念及咱们还共用一个姓氏,那就把路让开,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宋老三听到这个回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了:“二叔,我是宋家老三!为了找到你,小段付出了太多辛苦,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您能跟他见一面,哪怕真要形同陌路,您也该给他一个交代!”
“什么叫形同陌路?我们本就是陌路而已。”
段谨言冷哼一声:“当年我抱回去一个孩子,目的就是替我尽孝,代我送终!从那一天开始,我就不欠段家什么了,墓下本就你死我活,不用跟我打感情牌。”
“他妈的!你是人话吗?”
猴子听到这话,直接就急眼了:“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当爹的?合着你生儿子出来,就是为了让他做工具人的?这样对段公子公平吗?”
宋老三这时也插嘴道:“二叔,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从长计议,如果你有什么……”
“够了!”
段谨言一声呵斥,打断了宋老三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我也没什么苦衷!我早已不是段家人,也不认这个儿子,既然今天这小子也在,那索性就把话说清楚……对了,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段谨言那番刻薄无情的话,已经彻底击碎了我对他的一切幻想:“我的名字是爷爷取的!你既然不是段家人,就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段谨言似乎对于这个问题也没有太大兴趣:“随你吧,你能来到这个地方,想必也不是为了这墓中的东西,既然是为我而来,那就有话直说,等我解答完你的问题,你把路让开,大家各走各路,如何?”
我心中的万千思绪,在这一刻已经被段谨言冷淡的态度击碎,握紧了手里的枪:“你想聊可以,但必须得走出来,当着我的面跟我聊!”
“……好。”
大约五秒钟后,段谨言作出了回应:“我现在就出去!”
“哒哒哒!”
就在我准备当面质问段谨言的时候,我们所在的墓室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枪声。
“小心!”
宋老三拽着我的衣领,直接躲到了旁边的一根玉石柱子后方,猴子也迅速跟上:“他们还有后手?”
回答我们的是外面的一道女声:“段谨言,我知道你在里面,露个面,咱们聊聊吧!”
“江曼?”
我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门口:“你不是被关在地下河了吗?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你觉得我们既然敢深入墓穴,可能连一把抛绳枪都不带吗?”
江曼站在墓室外面,语气轻佻的开口道:“之所以放你们上去,只是希望有人可以帮我们破解前面的机关,并且给我们带路而已!你之前提起过段谨言,说明你也是奔着他来的,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带我们找到他!”
“这个学艺不精的东西!”
段谨言听到江曼的解释,在里面破口大骂:“判官录开篇就写着‘墓下无恩义,生人不可留’一行大字,家里的传承你都学到哪去了?连这份心都狠不下来,你学什么盗墓?!”
我听到段谨言的抱怨,大吼道:“你不是段家的人!更不配提起判官录!我要怎么做事,轮不到你来教我!”
江曼隐约听到里面的争吵,语气轻松地开口道:“小子,虽然不知道你找段谨言要干什么,但毕竟给我们带了路,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我放你一条生路,把武器扔出来,然后逃命去吧!”
“别信他的!”
段谨言不等我们回答,就在里面开口道:“你之前坑过这些人,一旦放下武器,他们一定会铲除你们,现在说这些,只是想把你们骗出去,占了偏室而已……小妮子,我不管你是什么来路,但这座山外面也有我的人,一旦我出现问题,你们也离不开这地方!所以我劝你放聪明一些!”
“是啊,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段谨言,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呢,毕竟这天下要找你的仇家多如过江之鲫,却从未有人成功过。”
江曼笑了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