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梁把矛头忽然指向我,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等他说出我是代表段谨言参加的,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谎。
而这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了苏家梁当初为什么要给我一成股份,合着就是为了扯虎皮做大旗,打着段谨言的旗号来稳定自己的生意。
从根叔的表情来看,段谨言这个名字,明显对他们有很强的威慑性。
就连他身边始终叫嚣的暴躁中年,见苏家梁搬出段谨言,都跟着老实了下去。
苏家梁假借段谨言之名镇住几人,继续道:“根叔,其实我也不想过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可段爷他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啊,他一直嫌我们的地盘太小,非要逼着我向外扩张,你说我能怎么办?”
根叔沉吟片刻,将目光投向了我:“你真是段谨言的儿子?”
“当然,我来自沈阳,开了一家叫做望云斋的当铺,段谨言本就是奉天四门中段家的叛徒,这种事情并不难查,你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考证。”
我一脸轻松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睥睨:“我这趟过来,就是代表我父亲,看看你们究竟想要跟我们怎么谈。”
之前根叔在与苏家梁对话的时候,尚且带着前辈的威严,此时却明显放低的姿态:“小兄弟,不知道我刘承根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段先生?”
“没有,否则的话,你也不可能在这里跟我们谈判。”
我眯起眼睛,故作凶恶的看着根叔:“但我爸也说了,他段谨言看中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如果今天我们在谈判桌上拿不到结果,接下来的事情,他会自己找你去处理……哦,对了根叔,他还让我给你在台湾的家人问好。”
我这么说,并不是在顺苏家梁的意,而是完完全全的为了给段谨言抹黑。
自从泽王墓一遇,我对他已经彻底绝望了,此时抓住机会,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给他抹黑。
根叔毕竟也是行内的大人物,如果我能激起根叔的愤怒,自然就能给段谨言添不少麻烦,甚至还有可能把他给逼出来。
果然,根叔听到我的话,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们出来混,讲的是祸不及家人!段谨言好歹也是名门出身,做事就一点底线都没有吗?”
“哈哈,根叔你刚刚还在说阅历,怎么这么快就变得这么幼稚了呢?段谨言如果真是个守规矩的人,也不会被段家除名,在江湖上遭到这么多人的追杀啊!”
我笑吟吟的看着根叔:“梁爷说得对,在我们的生意当中,他只是一个台前的白手套,段谨言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原本我们只想通过谈判解决问题,而我看你们这手段,似乎也没想好好谈判!根叔,段谨言的恶名,你应该听说过,如果真到了需要他找你的那一天,我们之间的关系,恐怕就不会有现在这么融洽了!”
苏家梁见我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适时把话题接了过去:“根叔,当着真神不说假话,段谨言是什么人,圈内人尽皆知,就连我这个合伙人都对他忌惮三分,我真不希望这件事会发展到由段谨言出面解决的地步!我这么说倒不是怕你的生意会受到什么影响,而是段谨言这个人,实在是不受控制!如果真让这个疯子进场,情况会彻底失控,一旦事态升级,我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的。”
根叔沉默了一会,舔着嘴唇说道:“所以,你们究竟想要怎么办?”
苏家梁笑了笑:“很简单,你刚刚说赔偿的条件我们答应了,而另外一个条件,就是双方维持现有的地盘划分,互不侵犯。”
这番话倒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按照我的估计,这原本应该是根叔提出来的条件,怎么苏家梁却主动说了出来?
果然,根叔也被这个条件给搞蒙了:“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止这么简单,从此以后,咱们得把国外的市场划条道出来,你也知道,东南亚市场一直都是我们在做的,而且路线也是我趟出来的,近几年你们一直在踩线,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撤出东南亚市场!”
苏家梁顿了一下:“按照段谨言的意思,是让你们彻底退出国际市场,但我并不想把事情做绝,所以交出东南亚之后,咱们平分欧美市场,双方各自划分好地盘,从此之后互不侵犯!近几年咱们为了抢夺国际市场,互相压价的事情做了太多,损害的是彼此共同的利益!如果以后能够泾渭分明,就可以拿回价格的主导权,长此以往,我们或许能够赚得更多!你说呢?”
根叔身边的暴躁中年听到这个要求,气得手臂都在颤抖,但还是没有插嘴,看来段谨言在圈内的威慑力,要比我想象当中的还要强大。
半晌后,根叔点了点头:“你们开出的条件,超出了我预想的范围,事发突然,我很难短时间给你回应,需要考虑一下。”
“当然,这种事情确实不能急着做出决定,至于我们今后是敌是友,全凭根叔你如何选择,我等你的回复。”
苏家梁扔下一句话,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起身向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