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问题,刽子手没有作出回应,而是拉起我手中的镣铐,继续向虎穴深处走去。
我看着刽子手的背影,努力做了一个深呼吸:“这位大哥,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我知道你杀我是职责所在,所以我不怪你,只求你将朋友们的下落告诉我,哪怕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行吗?”
刽子手听完我的话,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我在这里的职责,只是保证你的死亡,但封门村并不止这一处刑场,所以你朋友的情况,我并不了解!只是按照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所有敢于在封门村兴风作浪的人,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罪责。”
听完刽子手的话,我一瞬间心如死灰,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这一刻,我无比的后悔。
我悔得不是自己的所作为所,因为从我决定寻找段谨言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我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身边的人。
我们今天的行动,除了负伤的林雀之外,大家几乎全部都参加了。
到了最后,不仅猴子没救出来,其他人也被我折了进去。
当初江天一邀请我代表天下集团参赛时,一再叮嘱我要照顾好江曼,也不知道江曼有没有受到我们的影响。
如果她也被卷进来的话。
那我跟段谨言这爷俩,一个害他失去了妻子,一个害他失去了女儿。
这特么不纯粹是暴击翻倍么!
糟了!
如果江曼真出事,江天一会不会因为恨段家,把我爷爷的坟给刨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我们爷俩虽然混蛋,但我爷爷毕竟也曾是他岳父。
我一路上通过胡思乱想的方式来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用来减轻恐惧。
此时我已经被带到了封门村的刑堂,自然说明这一趟已经玩砸了。
但扪心自问,我除了感觉有些对不起江曼和满井他们,并不后悔走到这一步。
段谨言作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魔头,与他有血海深仇的人不计其数,而那些不计代价寻找他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而我除了跟段谨言有血缘关系之外,跟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同。
我也是个普通人,想要把段谨言挖出来,除了用命去冒险,我全然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不信命。
但我知道,这就是命。
刽子手拽着手链,继续带我走了几十米,站在了两道铁栅栏前方。
打开其中一道栅栏,里面是个小房间,向外看是一个空旷的平台。
刽子手把我带到房间当中,拿起桌上的枪式注射器向我走来:“胳膊抬起来。”
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蹙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将死之人,它是什么对你还重要吗?”
刽子手将针头刺在我的手臂上,还是说道:“这东西是肾上腺素,能让你在死的时候,感觉不到那么疼。”
我挑眉问道:“你们杀人的目的,不正是为了对于我的一种惩罚吗?为何还要帮我减轻痛苦?”
对于我这个将死之人,刽子手这次倒是没卖关子:“会被记录下来,去暗网上售卖,你若死得太轻松,这赌局可没什么意思。”
刽子手给我打完一针,随后拎起旁边一桶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血,直接泼在了我身上。
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他将第二道门打开,将一把钥匙丢到了外面的平台上:“这是打开你手铐和脚镣的钥匙,是你走出去,还是我电晕你之后,把你丢出去?”
我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保持着最后的尊严离开房间,捡起了地上的钥匙。
随着中年按下房间中的一个按键,我脚下的地面开始颤抖,我这才发现,外面这个平台是一个简易的电梯。
地面沉入电梯井,视线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或许是注射了肾上腺素的缘故,此刻我感觉自己的精力异常充沛,而且连恐惧的感觉都没有了。
电梯下沉了一段距离,忽然有光亮传了出来。
出了电梯口,是一条三米左右的长廊,头顶挂着一盏白炽灯。
长廊两侧的墙壁上是武器架,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冷兵器。
我活动了一下手臂,随即抄起一把剑掂量了一下,感觉分量太轻,又拿起了一把开山斧。
仔细看两侧的墙壁上,还有干涸许久,已经变成褐色的血液。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有选手无法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选择了在这个地方自杀。
“嗡!”
我比画了一下手中的斧子,适应了手感之后,便迈步向长廊外面走去。
在下降的过程中,我就已经想好了,哪怕自己一定得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在与老虎的搏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