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番既来齐朝拜,必然要进献货物给大齐,一般都是罕见的物品,虽然说罕见,却算不上值钱的宝贝。
一国之主为张扬大国的风范声望,因此大多不计金银财宝,只为获得外服地区的臣服,回礼大多是厚往薄来,倍偿其价。
大齐现在国库空虚,单单中番来朝所要办的宴会就要不少钱,再加上到时候打回礼,恐怕会有些吃力。
朝中上下都没有了过节的喜庆,皆是忧心忡忡。
江非白负手走在去户部的路上,远远听到有人在街上策马疾行,惊了路上不少的百姓摊贩,回首望去,只见马上是一个着异邦服饰的女子。
那女子挥着鞭子,对周遭百姓的安危视若无睹,路过江非白时朝她看了一眼,眼中是不掩饰的惊艳。
中番的使臣已经到了京城,这位女子应该就是了。
…………
晚上宫里给使臣办接风宴,朝中各位大臣都得去。
江非白以往在这种场合,都是找个角落坐。但如今她身在户部掌事的位置,就只能坐在前列。
朝中官员在这种宴上大多跟自己相近的同僚坐在一起,宴会还未开始,但位置已经坐的差不多了,江非白扫了一圈,坐到了宋砚旁边。
两人随便聊着,江非白突然闻到熟悉的香味,接着沈寂就坐在了她身边。
她为了以防万一,出门的时候换了崭新的衣物,保证自己身上没有沾上香囊里的香味,按理来说沈寂肯定是不会对她有怀疑的,但她还是有点心虚,就往宋砚身边挪了挪。
沈寂察觉到身边的人的动作,僵硬了一瞬间了。
江非白斟了杯酒喝,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沈寂身上的香味变浓了不少,引的她总想侧首嗅。
不一会儿苏步青也找过来坐在了沈寂旁边,笑嘻嘻的冲江非白打招呼,也不介意江非白的冷淡,坐下来就时不时跟沈寂说句话。
宴会随着皇帝落座,宣布开始。
江非白跟着下面的人行完礼,坐下来抬首看向上面那个最尊贵的位置。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见这位大齐的皇帝,他的身上穿着象征权利地位的衮服,明明要比沈寂的的小不了几岁,却根本没有沈寂的沉稳,即便是披着龙袍也看不出一点运筹帷幄。
皇帝李显沉溺于美色天下人皆有耳闻,但没想到他竟然荒唐到在这种正式场合当着外来使臣的面,搂着妃子一起坐在龙椅上。
宋砚也拢着眉,心中只觉荒唐。
江非白看了一眼沈寂,他却面色平静仿佛与他无关。但…她没记错的话,上面和李显坐在一起的妃子,就是沈寂送到皇帝身边的。
皇帝下面一阶坐的是之前在公主府见过的长平公主刘敏。
她看了一眼刘显,又看了一眼刘敏,觉得这位公主比这个皇帝有皇家威严多了。
等都落了座,使臣就在宦官的禀报下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位同样着异邦服饰的男子,身形壮硕,在他后面,江非白看到了之前在街上策马的那个女子。
那男子行礼后站定,看见上面没有皇帝威严的李显,眼中露出不屑,语气傲慢道:“中番王子阿木尔携妹苏日娜及使臣,向皇帝问好。”
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上面的皇帝却只痴痴的看着阿木尔身后的苏日娜。
众臣心中皆有些诧异,往年都是只有使臣来朝,今年却多了一位王子一位公主…恐怕这次来朝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
皇帝却什么都意识不到,只直勾勾的盯着苏日娜,怀里的妃子不满意,娇嗔的拉皇帝的袖子。
上面的皇帝忙着安抚妃子,一时间无人应答使臣,殿中陷入安静。
“欢迎王子公主及各位使臣来我大齐,此次宴会是为各位接风洗尘备下的,请各位使臣入座。”
说话的是宋砚,他站在一众坐着的朝臣中间,在众人的视线下从容得体。
中番王子阿木尔顺着声音看过来,眼中仍是不屑,但在看到坐着的沈寂时,眼中闪过狠戾,而站在他身边的公主苏日娜看到了江非白,眼中一亮。
使臣依次落座,正好坐在他们对面。阿木尔的阴恻恻的视线时不时扫过沈寂和苏步青,苏日娜炽热的眼神则是没有离开过江非白。
宴会进行到一半,阿木尔突然站起身走到殿中,举起手中的酒杯对龙椅上显然喝多了的李显道:“光看这些歌舞有什么意思,听说大齐多能人,我自认为身上的功夫不差,想跟大司马讨教讨教。”
李显连头都不抬,随意摆了摆手表示同意。
阿木尔放下酒杯,挑衅的看向沈寂。
苏步青却起身,懒散道:“我朝大司马可不是人人都能讨教的,看你身份还算尊贵,就委屈我来陪你过两招吧。”
阿木尔被沈寂轻视,心中恼怒,等苏步青一上来就立马出手,准备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但几招下来,阿木尔显然已落下风,苏步青看他应付的吃力,笑道:“看来中番王子有些力不从心,你若是现在识趣,就低头向大司马道个歉,小爷就考虑放你一马。”
阿木尔被击退几步,看自己敌不过苏步青,反手悄悄往袖子里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