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哪儿?” 来的正是那绮罗堂的高管事,还有…… 陈寺。 十数日未见,这位宋氏家臣在夹金谷一役所受的伤已经完全转好,两眼精光凝聚,似乎修为还有进益。 只是眉目间多了几分阴鹜的煞气,神情沉凝冷肃。 他走过来时,还想着心中事,没太在意眼前,直到金不换打招呼,才注意到他们。 高管事笑道:“去避芳尘,小姐那边有事要问。” 陈寺先扫了金不换一眼,然后看了看他后面周满、王恕一眼,也问:“你这又是?” 金不换谎话张口就来:“哦,这两位同窗想去瞻仰一下剑壁,我带他们去一趟。” 千仞剑壁上留有历代剑修留下的题记感悟,不少刚来学宫的学生都要去看看。何况金不换本就长袖善舞,这学宫的人上下就没一个他不认识的。 陈寺并未起疑,只是多看了周满一眼,才道:“小姐那边还在等候,我同高管事先去,你我改日再聚。” 金不换便一拱手,目送二人。 周满站的位置是走廊右边,正好同陈寺擦肩而过。 陈寺走得远了,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上一眼,问高管事:“刚才那女修是谁,看着怎如此面生?” 高管事便笑:“那不就是王氏荐的那个?好像是叫周满。您最近都在外头查夹金谷的事,还不知道,这个周满前阵子插手了绮罗堂的事,今天又以断指之身接连击败九名剑童子,压过了陆公子,成了参剑堂新任剑首,连我们都听说了,厉害着呢。” 陈寺皱着的眉便松开了:“那难怪了。” 原来是参剑堂新任剑首,想来因为是学剑的,自带一点锋锐之气,所以见了让人不太舒服。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 周满这边,却是在陈寺走后,悄然拧了眉头。 按理说夹金谷那日她蒙着面,天又黑,隔了那么远,陈寺不可能瞧见她。而且她在学宫里,也从未用过弓箭。即便此时面对着面,对方也不可能认出自己来。 可刚才那一眼…… 周满隐隐有点不安。 “一看他刚才那表情就知道,夹金谷的事儿查得不顺利,怕还没什么眉目呢。”金不换还不知道罪魁祸首就跟在自己后面走着,只把幸灾乐祸发挥到了极致,“这挺好,让他慢慢查去,免得来插手我的事。” 话说着,已出了学宫。 周满抬头却没看见喝酒的地方,不由问:“你找的地方到底在哪儿?” 金不换一笑,伸手一指。 周满顺着他所指方向一看,眼皮登时一跳。 前方耸峙的,赫然是那千仞高的剑壁! 如同被人一剑削平的壁面上,一首长长的《蜀道难》如山海倾倒一般,以雄浑的气魄压至众人眼前,千百年来无数骚人剑客留下的题记密密麻麻写满壁面,有的沉郁,有的飞扬…… 人立剑壁之下,往上抬头,竟觉自己小如蝼蚁。 而金不换手指处,正是剑壁绝顶之上—— 那一座剑阁! 此时天光炽明,但有云影遮来,只将偶尔几缕金光如剑一般刺下,正好落在剑阁上方,使人难以目视。 云气在飞檐下浮动。 那一枚金铃逆着光,从下方只能看见它轮廓的阴影。 别说周满了,就是王恕也为之沉默片刻:“这不太好吧?” 金不换道:“有什么不好?上头常年没人,正是喝酒的好去处。” 他当先向前走去,上了剑壁底下那条狭窄的鸟道。 周满同王恕对望了一眼,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当年青莲剑仙入蜀便是走的这条道。 整条鸟道都开凿在峭壁上,如同一条细带,斜斜向上。下方尚还算得上宽阔,越往上便越窄,极险处也就能放一只脚。 好在修士不比凡人,虽不敢说在鸟道上也能如履平地,可也不至于吓得满头冒汗。 周满和金不换都走得挺稳当。 只不过对实在没什么修为的王恕来说,这条道便显得过于凶险了,待得快到顶上,他额上已经见汗,喘着气,不太走得动了。 金不换回头看见,便向他递出去一只手。 周满回头一看,没忍住笑了,想了想,也递出去一只手。 王恕抬眸看他二人一眼,终究叹了口气,并未逞强,伸出手去,握住了二人的手。 两人合力把他拉了上来。 这时便已上到剑壁绝顶,人往这上头一站,但听得耳旁呼啦啦一阵大风吹来,万千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