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定夺。你们先回去吧。” 祭酒,也是武皇时所设的位置,总揽学宫大小事宜。 如今的学宫祭酒乃是岑况,人人尊称一声“岑夫子”,在蜀中,修为声望,仅次于望帝。 出了这样大的事,理当先让他知道。 剑夫子也不多言,径直带着郑夫子一道,出了参剑堂,一路朝着西南塔楼的方向去。 众人留在堂内,一时却是谁也没走,谁也没说话,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做梦似的道:“这可是剑门学宫,怎么会出这样大的事呢?” 也有人道:“剑夫子既去禀报祭酒了,想必会查清的吧?我们回去等等……” 周满听后,竟冷冷道:“等等?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众人皆是一怔,全看向她。 周满只道:“十数年累积的天赋,不曾有一日懈怠的修炼,都可能毁于这小小的一枚毒丹……好算计,好手段!要等你们等吧,我不想等。” 话说完,她竟提了剑,径直走出门去! 众人一时不明她话中之意。 直到李谱跟出去一看她所走的方向,不由大叫一声:“她好像要去春风堂!” * 此时的春风堂,还没一个人知道出了事。 几名大夫在堂内研看医书。 春风堂的执事田达,此时正坐在外面,同来这边闲坐讨茶喝的徐兴下棋。 徐兴是青霜堂两位执事之一,四十左右的年纪,留一撮山羊胡,身材干瘦,两眼精光四溢,一副老辣干练的长相。 田达则有几分富态,随时都笑眯眯的,看着十分和善。 两人棋下到中盘,走得渐渐慢了。 徐兴下着下着,便没忍住感叹:“还是你们春风堂好啊,背靠陆氏,又有孙大医坐镇,太省心了……” 田达知道他是又在烦青霜堂另一位执事刘常:“王氏才是三大世家之首,事多一点才正常嘛。我听说快到大公子的生辰了,你们要准备贺礼,怕又得花一番心思吧?” 徐兴笑起来:“是啊,所以我这不才来求见孙大医吗?” 田达道:“你是想请孙大医炼丹送给大公子?” 徐兴点头,当即想要细说,只是没料想一抬头忽然瞥见一道身影从远处台阶上来,于是一愣:“周满?” 前阵子“分锅社”十四人齐齐躺进春风堂,周满也在其中,所以田达也是认得的。 他闻声抬头,看见人,倒也没多想:“周姑娘怎么来了?” 周满扫他二人一眼,只问:“孙大医在吗?周满请见。” 田达道:“那你来得不巧,孙大医正在炼丹,按规矩这时候谁来了他也不见的。” 周满便道:“他炼的丹有毒,也不见吗?” 田达不由一惊:“有毒?” 徐兴拿着棋子的手也是忽地一停,一下转头看向她。 周满面无表情,只道:“若我没记错,养气丹便是他独门丹药吧?难道还有别人?” 田达已经站了起来,少见地冷下了脸:“周姑娘,还请慎言!孙大医坐镇春风堂多年,从未出过什么差错,怎么可能有毒?” 周满于是拿出自己那瓶丹药来,唇边浮上一抹讽笑:“可方才,这瓶丹药已请郑夫子验过,确系有毒!” “郑夫子验过?” 田达眉头顿时蹙紧,似乎不敢相信。 徐兴在一旁隐晦地打量那药瓶一眼,却是站在春风堂这边,帮了句腔:“郑夫子验过,也未必就作准吧?你虽是韦长老荐入学宫的,可也算顶着我们王氏的名头,怎可如此咄咄逼人呢?” 周满这才看向他。 徐兴只道:“再说,春风堂出去这么多丹药,即便是出了问题,你第一个也不该找孙大医才对。” 周满“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那我该找谁?” 徐兴见她笑中颇有几分轻蔑挑衅之意,眉头便狠狠拧了起来,眼中划过几分阴鹜,说话也不客气起来:“自然是该先找你自己。丹药发下去是你自己保管的,怎知不是你自己不小心,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这话说得实在阴险。 不管她手中的丹药有没有毒,春风堂若依着这个思路,都可以将责任推诿出去。 周满盯着此人,忽然若有所思。 徐兴说完,心中正自得意。 可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后方忽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自己不小心?周满一个人,可能是自己不小心;难道我们所有人,都是自己不小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