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徐向渠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她摩挲着拿起手机,并不是定的闹钟而是阿玲的电话,“喂”没有的睡醒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电话里没有传来声音,而是短暂的安静,随后是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阿玲,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么?”徐向渠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幅度有些大,将睡在她身边的钱名知也被带醒。 “唔~向渠”钱名知的眼睛还眯着,手虚虚的想去抓徐向渠点手,却怎么也抓不准,没睡醒的人眼神并不聚焦。 “他又回来了,他还·····”话没说完,阿玲的哭泣声已经弥漫在电话里,听不清之后的内容。 “我这就过来,他如果打你,你就报警”徐向渠匆匆的起床,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厚的套头白毛衣,一条黑色牛仔裤。 “向渠,你去哪里?” “阿玲好像又被家暴了,我得去看看,你再睡会儿吧,我处理完之后直接去单位”徐向渠说着就急匆匆的拿起包。 “哎,你等等,我和你一起”钱名知揉了揉眼睛,示意徐向渠将她黑色打底毛衣拿来,徐向渠将衣服扔给她,先去客厅等,钱名知今日动作倒是快了几分,没化妆的脸带着一丝刚起床的微红。 “名知,其实我一个人去就可以的”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徐向渠望向窗外的脸突然转了过来。 “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万一那个家暴男还在家里,那不是连你也打了”钱名知伸手捏了捏徐向渠的手背。“你是不是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其实你昨天说的也不错,我们做社工的,如果漠视一个可以救助的对象沦入深渊,那么做社工还有什么意义”钱名知看向徐向渠的眼里带着与之前不一样的光。 “名知”徐向渠回握住钱名知的手。 “我们两人出马了,阿玲的问题一定有合适的解决方案”钱名知复又拍了拍徐向渠的手背,靠在她的肩头,到阿玲家至少还有20分钟,她可以补一会儿觉,徐向渠看着肩头的钱名知,稍稍放松了身子,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 昨天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家,今天又是一片狼藉,门口碎了的玻璃瓶,一片一片的散落着玻璃,有绿的有白的,折射出青白色的光,那眨眼的模样慌得人生疼。“阿玲”徐向渠的声音仿佛是天外的救赎,阿玲一把扑向她的怀里,死死的搂住她的腰,好像搂住一株救命稻草。徐向渠看向一旁的钱名知,钱名知耸了耸肩膀,稍稍帮着徐向渠拉开身上的人,让她坐下说话。卧室里,小男孩缩在床尾只巴巴的露出两只眼睛,神情里透着恐惧。“还认识我不,漂亮姐姐”钱名知蹲下身子冲小男孩伸出手,男孩眼光落在钱名知的脸上,却依旧缩在那里,头上一圈白色的纱布,显得小男孩更加的瘦弱。 “阿玲,他人呢?”徐向渠问道。 “他早上带了一个女人进来,然后把箱子里的首饰掏走了,他说要和我离婚,他真的要和我离婚”阿玲带着哭腔,眼底却流不出泪了。 “这种男人留着过年么?离就离了”钱名知嫉恶如仇的说着,后槽牙磨的吱吱响。 “名知”徐向渠拍了她一把,作为社工在处理个案时,不能立刻下结论。 “向渠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要把所有可能性都告诉她,让她自己选呗,案主自决”,案主自决即案主自我决定。在社会工作服务中,由于地位关系,社会工作者很容易替案主决定,犯越俎代庖的错误。案主自决是社会工作的专业价值之一,就是提醒社会工作者要尊重案主自我选择和自我决定的权力。 钱名知刚刚的话显然就是犯了社工专业价值的误区,不过徐向渠知道,在职业价值面前,她们首先还是有作为人的价值判断。 “阿玲,你还想继续过下去么?”徐向渠拉着阿玲的手同她一起坐在床边,告诉她此刻她可以做出的选择,以及这些选择背后可能出现的结果。阿玲的头全程低着,她抓着自己的手,直到指间都抓的有些泛白。 “徐老师,你告诉我怎么做,我什么都听你的”阿玲此刻的眼神带着哀求。 “阿玲,对不起,我无法帮你做决定,我们只能帮你列出所有的选项,怎么做你要自己决定”。 “徐老师”阿玲抓着徐向渠的手,眼前人似乎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了她支持,给了她肩膀。 “阿玲,这是我们的职业要求,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会尽力帮助你”徐向渠安慰着她,钱名知看着阿玲投向徐向渠的目光,似乎有种说不清楚的情绪,这种情绪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安顿好了阿玲母子,两人去坐公交去孵化园,一路上,徐向渠还给昨天未能得见的陆主任发了微信表示了歉意,并想约着再去拜访一下。陆丽丽在两人到孵化园不久后回了消息,说是明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