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的手还沾着水,她舍不得用桌上的纸巾草草的在抹布上擦了一下。“徐老师,你坐”阿玲生怕自己的手弄脏了徐向渠的衣服,她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拉开椅子让徐向渠坐着说话。 “是遇上什么难处了么?” “就是离婚那件事,他去问了,说我们户口不在上海得回老家办”阿玲的语气低沉连头也埋的很低。 “打算几号回去?” “徐老师,我是想带两个孩子一起回去了,在上海我也没有工作,还有一个读书的孩子,我们在这样的大城市生活不下去”。阿玲抠着手瞬间又抬起头“徐老师,你给我一个银行卡号吧,之前多智住院的钱,我回去后会慢慢还你”。 “那个不着急,你想好了么,阿玲”。 “嗯,想好了”阿玲的话没有说完,卧室的门被重重的推开,多乐站在门口眼神有些浑浊,“我不想回去!” “多乐!”阿玲站了起来,想上前拉住女儿的手,被她一把甩开了。女孩的眼眶有些发红却没有掉下眼泪,“嘭”的一声踹了铁门,铁门抖了抖呀呀的留着一条缝隙,女孩已经跑了出去。徐向渠按住阿玲的手,跟着女孩跑了出去。黑漆漆的弄堂,水泥地已经坑坑洼洼,一两盏暖黄色的路灯打在地表折射出崎岖的光影。在弄堂的一端女孩突然停下脚步,她转过身冲着徐向渠大喊:“不要跟着我”。徐向渠的脚步顿了顿,却还是一点点的在女孩的身后,影子经过路灯底下会显得很短,反而在那些不够亮的路段被拉的很长很长,甚至投射边上的房子上。 “我说了,别跟着我”女孩的声音惊动起边上的鸟雀,扑棱棱的飞起几只也不知道是麻雀还是乌鸦,徐向渠在乡下的路上经常见的就是这两只鸟,当然春天的时候还有燕子和野鸽子。 “我没有跟着你,这条路大家都可以走”徐向渠加快了脚步走到女孩身边,女孩执拗的不去看她,却也没有反驳。 “你觉得上海好么?”徐向渠的问题落到女孩的耳边,她停了脚步,抬起脑袋目光有些冷冷的。 “我小时候对上海的记忆是很大的游乐园里面人很多玩的也很多,是各种好看的店稀奇的东西都有,这些五彩斑斓的一切让我很向往这样一个城市。高考时,我果断的把第一志愿的学校填在了上海,就想圆小时候的梦,在这个多样的城市里生活,但是···不说了”徐向渠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但是什么?为什么不说?”小孩子果然还是有好奇心的,徐向渠微微一笑,“但是长大后来上海读书、工作就觉得上海不仅仅是玩乐还有生活,生活这件事我们每个人都需要面对,上海这座城市的意义就变得很不一样”。 “你去过游乐园么?”徐向渠转头问道。女孩停下了脚步站在路灯底下,影子小小的一个好似三四岁的孩童,她摇了摇头,“没有,一次没有去过”。 “你想不想去?” “什么?” “你想不想去游乐园”徐向渠又问了一遍。 “我···”女孩心里是向往的,她的手摸了摸裤兜子,那里面很干净连一枚硬币都没有。 “明天周六,我带你去游乐园,你去不去?” “我想去,可是···”孩子到底还是会向往游乐园,这似乎是天性中的一部分。 “我请你,你就说去不去吧”徐向渠站在她的对面冲她挑了挑眉。 “去”女孩子握着拳头,眼神却有些光亮。 “明早7:30在前面的车站等,我来接你,迟到我可不等哦”。 “我才不会迟到”小女孩傲娇的抬头看着徐向渠。 “好了,那我回去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见”徐向渠转身冲女孩招了招头,女孩仍然站在远处没有同她打招呼,只是望着徐向渠的背影,看着她长长的倒影。 吃完晚饭,袁志远同钱名知在路上闲逛,街上的人很多、很热闹,在这样一座城市似乎没有停下过脚步,白天夜晚都在运转着。“你冷不冷?”袁志远突然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钱名知摇了摇头,嘴里呼出的气在这夜晚斑斓的路灯下投射出白色的光,白色是所有颜色的例外。“哦,好吧”袁志远本以为钱名知会冷,他已经准备好将女孩的手放进他捂好的上衣口袋,他的手拿出了一半又缩了回去。马路边上有不少卖花、卖水果的,一个框里装着各色的东西,几乎走几个几百米就有一个。他们路过一处花摊,正有几个女孩子在那边挑选着花,冬天的不是花季,这些花要比其他季节贵上一些。 “名知” “嗯?” “有一些话我想了好久也揣摩了好久,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场合、合适的语句来表达,我是学中文的却觉得某一个时间节点,语言并不能完全描述情绪、情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