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最少有三波人。
云瓷和李相夷只是来赏昙而已,最多……拿一下痋虫母虫。
但这些人不一样。
看他们略显熟练的动作,显然是已经盯着皇帝许久了。
云瓷不理解,李相显为什么要派人盯着皇帝?
李相夷和云瓷对视一眼,决定在宴会结束后,与李相显见上一面。
“昙花开了!”
许是时候到了,随着第一朵昙花绽放,其余昙花也先后舒展身姿。
很快,宴会场便被昙花那独特的香味侵占。
“不愧是月下美人——”
一众大臣巧舌如簧的赞叹着。
“太后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传,衣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在宫女的搀扶下出现。
太后笑呵呵的制止皇帝的问安:“哀家也上了年纪,这半夜惊醒,突然就睡不着了,又听说啊,皇帝你在这里办赏昙宴,哀家也来凑个热闹。”
“母后快请。”
皇帝连忙招呼着宫女置办新一套桌椅宴食。
太后一直笑呵呵着,跟对上视线的大臣们点头示意,终于在即将落座时看到李相显——
‘噗通——’
太后一个腿软,直接跌坐在椅子上,闪了腰。
“母后!”
“太后娘娘!”
“太医!快传太医!”
太后连忙抬手制止:“哀家没事,哀家没事,只是一时没看清罢了。”
说着,太后忍着腰部痛意坐直身子,笑容略显僵硬的对着众人摆手。
“哀家虽老,身子骨也没差到这种地步,众卿继续便是。”
皇帝担忧的看着太后:“真的没事?”
“哀家可不是稚童,难受了知道说的。”
皇上这才松口气,招呼着乐师继续。
太后笑吟吟的听着曲,过了半晌才故作不经意的将视线移到李相显身上。
“皇帝,这个少年有些眼生啊?看起来年纪小小,不知是哪家大臣之子?”
“少年?哈哈哈……”皇帝大笑,“母后,你这可就看错了,这位啊,可是朕的得力干将,无法再称一句少年啦。”
“哦?哀家看着这面容倒是年轻俊朗的紧,竟已入宫为官了?不知是出自哪家?”
李相显眸中闪过一丝嘲讽,起身拱手。
“回太后,下官只是普通人家,通过科考入朝。”
太后见他回话,略显急切地直奔主题。
“不知这位爱卿如何称呼?”
“下官——”李相显微微抬首,与太后对视,“姓李——”
太后呼吸一滞,右手不自觉攥紧椅子扶手。
“——名相显。”
“李相显。”
李……
太后想到什么,呼吸渐渐急促。
但众位大臣都在看着,她不能暴露出丝毫情绪。
太后加大力气,努力将心中慌乱压下。
“李卿,能得皇帝看重是好事,你可要对得起皇帝的看重啊。”
“相显定不负陛下所望。”
后半程的宴席太后坐立难安,好在宴会很快结束,众人散去,太后急匆匆的拽着皇帝离去。
李相显停在拱门处,回眸看着那道慌乱急切的背影,冰冷的眸中翻涌着杀意。
“相显?何不一同归家去?”
李相显压下情绪,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润微笑:“林大人,请。”
“请——”
眼瞅着李相显登上马车回府,云瓷和李相夷紧随其后,只是刚离开皇宫,就瞧见有盯梢的先他们一步出来,进了一家距离皇宫最近的茶楼。
没几秒,一个裹着黑袍、佩着剑的江湖人也跟了进去。
李相夷轻功一滞,还是云瓷连忙拉了他一把,才没踩破瓦片。
“怎么了?”
李相夷反握住云瓷的手:“小瓷,我刚才好像看到师兄了。”
那看来盯梢皇帝的也有单孤刀一份。
只是为什么呢。
他现在又没被人认成是南胤之后。
“师兄应该在四顾门处理事务才是……”李相夷喃喃,“许是我看错了吧。”
云瓷可不怀疑李相夷的眼力,她看眼还在官道上慢悠悠行驶的李府马车,放开李相夷的手。
“相夷如果疑惑,不如亲自去看看。”
“这……”
“解了惑,心里才会没有疙瘩。”
“那你先回兄长家中等我,我去去就回。”
“相夷,不管是不是都莫要着急。”
李相夷眸子一暗:“我明白。”
云瓷目送李相夷翻身跃上茶楼,转而反身进入皇宫里去。
她取出痋虫子虫,随着它振翅的频率成功找到极乐塔,入内将痋虫母虫取出。
云瓷将两只痋虫都放进罗摩鼎中,收好准备离开。
她没想过毁掉壁画。
通过宴会上,太后和李相显之间的对话,云瓷心中有个不是很好的猜测。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般,那这壁画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云瓷利落飞身而起,全速离宫,直奔李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