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江信鸿软了腿,跌倒在地。
他看着那道熟悉的,如今却是独腿的身影,疯狂的后退着,想要逃跑。
但他的背后是庄如皎,旁边还有一个抓着他衣服的黎东源。
将他的退路堵的死死的。
江信鸿的眸中浮现绝望。
“路、路佐子——”
长发少女没有理会。
她静静的站在牟凯的尸体旁,微微仰头与云瓷对视着。
“你很特别。”
“你也很特别。”云瓷抬手摸摸路佐子的脑袋,“恭喜你,为自己报仇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江信鸿:“只差一个。”
“助纣为虐,同样是罪。”
路佐子同样看过去。
她是恨欺负她的牟凯等人。
但更恨江信鸿。
她与江信鸿可以算的上是从小就认识、就相熟,他却帮着牟凯他们一起欺负她!
别说什么心里不愿意、不想做,但你做了!
不管你怎么想,你行动了,就是罪!
‘砰’
‘砰’
‘砰’
只剩一条腿的路佐子,只能跳着移动。
她一步步,稳健的靠近江信鸿。
每一次落脚,都像是踩到了江信鸿的心上。
江信鸿的身体便会随之一颤。
突然,面前变得昏暗。
江信鸿感觉一直钳制着他的力道消失了。
路佐子的身影也不见了。
江信鸿惊喜的左右环视一圈,猛地爬起来转身就跑。
他能看到,校门就在眼前。
只要跑出去,只要离开学校,他就能——
“路佐子从小就叫自己佐子,好可笑哦——”
“她很喜欢香蕉,却每次只能吃半根,好可怜哦——”
“佐子去了远方,应该会忘了我吧,好寂寞佐子——”
熟悉的歌谣在耳畔回荡。
江信鸿的脚步猛然停住。
他发现周围的场景变了。
他就站在教室门外。
仰头看看牌子——高一2班。
不知什么时候,他居然跑到了旧校舍里!
‘哗——’
教室门自己打开。
熟悉的同学们或坐或立,分散着坐成几团,好像课间休息,在和关系好的同学说着小话般。
但发出来的声音,却是一句又一句的歌谣。
江信鸿的视线下意识落到路佐子的座位上,正好和看过来的路佐子对上视线。
他嘴巴微张,想道歉,想说他写的歌本来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个意思。
但却发不出声音来。
那个可怕的女人直接在脑内响起。
“收起你那虚伪的嘴脸吧。”
“做出伤害她的事情,还说什么不是你的本意?”
“不管是不是你的本意你都做了!”
“你要真的感觉抱歉,那就唱吧。”
“唱出你‘写’的歌。”
江信鸿身体颤抖着,看着一如往常般的路佐子,决定赌一把。
他唱的是他写的原曲。
原曲的歌词与这几句嘲讽的歌词,含义全然不同。
江信鸿本来还以为唱不出声呢,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不管了。
他心中带着几分隐秘的暗喜,对路佐子真诚道:“这才是我写给你的歌!”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我明白你想问我什么,现在的江信鸿会很大声的给你回答!我愿意把我的腿给你!”
他了解路佐子。
她是一定不会——
江信鸿身体一歪,双手猛地撑在课桌上,惊诧的看着地面渐渐蔓延的血迹。
欸?
哪里来的血?
慢半拍的江信鸿发出一阵惨嚎。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江信鸿摇摇晃晃的倒下,不敢相信的看向路佐子的方向。
但这次的路佐子,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这个给你。”
路佐子将一张照片递给云瓷。
照片上,江信鸿的身影正在从虚幻慢慢凝实。
“谢谢。”
路佐子的身影笑着化为光点消散。
那张照片也慢慢燃烧,最后变成出门的钥匙。
照片燃烧的速度很快,阮澜烛拉住云瓷手腕时,钥匙已经落入她的手心。
“?”
“没烫到吧?”
“没有。”云瓷把钥匙递给阮澜烛,“喏,可以出去了。”
门就是教室的后门。
阮澜烛又把钥匙丢给凌久时去开,自己则是捏着云瓷的手好好检查一下,确认没事才放心。
他顺势与云瓷十指相扣,在黎东源和庄如皎惊讶的注视下走出门。
回到黑曜石,云瓷才慢半拍的想起,这次提前出门,阮澜烛并没有告诉黎东源,他就是阮白洁一事。
“想什么呢?”
云瓷往阮澜烛胳膊上一挎:“黎东源还很惦记白洁姐姐啊。”
阮澜烛思索片刻,明白云瓷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