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安听着这话,从鼻子里冷哼了声,虽然仍旧没有开口说话,但脸上神色倒缓和了几分。
楚南夕见状心里忍不住偷笑。看来她这个夫君也没有传闻的那样面冷心硬拒人于千里之外。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陆祁安抿了抿嘴巴,手指无意划过桌上的画卷。
若是旁人听见这赶人离开的话,或许还会有些不好意思,脸皮薄的更是遭不住,立马离开。
但…如今听见这话的却偏偏是楚南夕,她才不会为了所谓的脸皮就巴巴的离开。
毕竟,她已经厚着脸皮做到了这个地步,若是此时离开,那她之前的种种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这样的蠢事她才不会做。
环顾四周,瞥见桌案后有一张勉强能容纳两个人的硬榻,视线又挪回他仍旧穿着那身喜服的身上,嘴角微勾着上前。
“折腾了一日,想必夫君早就乏了,我伺候夫君洗漱歇息吧!”
既然他不愿回房里,那在这书房中也是一样的。红袖添香嘛~她懂的。
“不必了。”陆祁安避开她的触碰,嘴巴抿了抿半晌才维持着那张冷脸,似是有些气恼的说道:“你还有没有半分作为女子应该有的矜持和脸皮。”
“矜持和脸皮那是对外人的,我与夫君是自己人何须这样做作扭捏。”她这话故意说的坦荡,实则心里也有些心虚。
毕竟就算她想要和陆祁安洞房生孩子,也绝不会是她这样不顾脸面低声下气求来的。
现下她也只是一时嘴贱,总想要把他拉下高岭的神坛,看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轻薄而变了脸色。
视线再次扫过他那如同寒冬腊月的脸上时,顿时觉着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也没了心思在同他胡闹,直接和衣躺在硬榻上,闭着眼睛态度坚定,摆明了她是不会走的。
楚南夕听着那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好奇心驱使下,双眼眯了条缝偷看过去,却不想直接被人抓包,心里顿时有些心虚,忙不迭的重新闭好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楚以宁给她下的药并未完全消散,亦或者今日的折腾实在太过忙碌,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整个人已经香甜的进入了梦乡。
等楚南夕再次醒过来时,陆祁安早已经换好了一身淡青色常服,面色如玉正坐在一旁盯着他看,见着她醒来,这才挪开视线:“醒了就收拾一番,去给父亲母亲敬茶。”
楚南夕正要伸懒腰的动作一僵。
回想起上一世敬茶时,被李晟母亲的刁难,如今心里还有些阴影。
柳氏虽然不是陆祁安的生母,但好在也是出身高门大户,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与乡野出身的村妇自然是无法相比的。
想来就算不喜欢她这个儿媳,也不会明着给她难堪刁难她。
楚南夕也不敢马虎,快速翻身起来收拾好自己。
在二人过去时,瞧见陆怀之正不知道和柳氏说着什么,逗得她一直笑个不停,直至瞧见她们二人脸上的笑意这才收敛起来。
“父亲安好,母亲安好。”
楚南夕依着规矩,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陆祁安双腿不方便,倒也坐着没动,柳氏二人早已经习惯了,对此倒也没说什么。
“头一日敬茶就起得这样晚,亏你还是嫡女出身。”柳氏蹙眉隐隐有些不悦:“我们侯府不比你们楚家小门小户,若是处处没有规矩,难免叫人看了笑话。”
楚南夕听着她明显谴责的话,并未急着开口辩解,而是抿着唇侧头看了看陆祁安。
就算明知道上一世,他是如何冷待楚以宁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自己会不会是个例外,亦或者他能看在昨夜他们二人相处的份上帮衬她一把。
陆祁安忽视她看过来的视线,仍旧那副冷淡的模样,就在她心灰意冷打算开口时,才听见身旁响起他那好听的声音:“是儿子今日起来时察觉腿疾有些发作,这才耽搁了些许时辰。
南夕……也是受了儿子的牵连,这才来晚了,还望母亲息怒。”
柳氏目光在她们二人身上又重新转了一圈,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几句关心的话。
直至瞧见嬷嬷捧着昨日铺在新房床榻上的喜帕,瞧着上头仍旧洁白无瑕不曾被任何东西污染,脸上这才重新扬起笑意,只是笑容一闪而逝。
“我知道你们二人的亲事是阴差阳错,或许心里还有着怨气,可事情已经铸成了,往后需得收敛了心思,好好过日子才是。”柳氏说着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楚南夕撇过去。
她明面上是在劝着小两口,实则不过是在暗中挑拨,让他能够时时刻刻记着,楚南夕只是个被绑了调换过来的替代品而已。
此时,丫鬟捧着的茶杯也一同递了过来,楚南夕伸手接过,恭恭敬敬举过头顶:“父亲母亲请喝茶”
老侯爷并未接过茶杯,而是一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顺带把那洁白无瑕的喜帕甩在陆祁安脚下,整个人怒气腾腾,指着他训斥:“混账东西,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贞洁帕原本应该是极为私密的东西,如今却被摆在大庭广众之下,楚南夕脸色控制不住的发白,死死咬着下唇,这才克制住自己的屈辱。
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