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砚被她这话说的有一瞬间呆愣,好一会儿之后才脸色不自在的摇头反驳,“在下并未瞧出大少爷有什么隐疾之症,夫人放心。”
柳氏点了点头,倒也没在说什么。
丫鬟把人送出去后,婆子这才小心的开口,“依夫人之见,这位郎中的医术如何……可能诊的出大少爷体内的……”
他们既然已经对那位动手了,自然是要确保万无一失的。
之前蛊毒之事,虽然最终未曾追究下去,但到底也是给了她们一个教训。
这毒又是慢性毒药,天长日久的渗透他身体,短时间不会让人有任何变化亦或者不适的地方,可若是毒性逐渐累积在一起也只会让人瞧着他身子虚弱,最终旁人只会以为他是油尽灯枯而亡,绝不会怀疑他是中了毒药。
况且,府里的府医本就是他的人,就算察觉出了什么问题,也绝不会说出来。
原本一切事情应当是按着她所预料的那般顺利发展下去,只可惜出现了黎砚这个变故。
“天底下哪个经验丰富的郎中不是有了些年岁的。”
柳氏半眯着眼睛,眼底射出一道精光,“我瞧着他不过是个略通晓些皮毛的江湖骗子罢了。”
“若真是江湖骗子也就罢了,可若真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只怕……”
万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们已经下了手,只需要耐心在等一些时间,就可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若是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意外,把她们牵扯进去,可就要功亏一篑了。
柳氏也觉着她这话十分在理,点了点头同意道:“让人去跟着,看她们究竟耍的什么花招,若是必要时候,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婆子应声快步走了出去。
……
黎砚直至走出侯府,脚步才逐渐缓和下来,转过一个拐角,身形一闪快速躲避在一处角落里。
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人,快步往前跑去四处搜寻着他的身影,这才走出来,目光晦暗的盯着那人背影瞧了一会儿这才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
书房内,陆祁安看着站在一旁的长生,屋内气氛低沉压抑的让人只觉着有些喘不过气。
“事情已经过去多久了,还没查出是何人所为吗?”
陆祁安骤然出声,长生被吓得把头垂的更加低沉了几分,一副恨不得直接埋进自己胸口。
“主子息怒……”
“既然楼里的人如此无用,连着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我看倒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长生听着这话,立马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楼里如今所剩下的这些人,无不是跟在他身边一起腥风血雨走过来的。
虽然后续也培养了一些,但老人可都是有过功绩在身的,却因着这么一点小事,就要因着他这么一句话而丧命。
“主子三思!”
长生急忙跪下求情,“少夫人并无性命之危,况且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许是……许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
“楚南夕是我夫人,我不管如何都要护她周全。”陆祁安看着他,一字一句极为认真的说着。
这种事他无需与任何人说,也不用像任何人解释。
她们二人既然已经成了亲,他就一定不会负了她,冷眼看着她陷入陷阱而无动于衷。
况且,经过这次的事情,也变相的说明,楼里并不是他所以为的如铜墙铁壁那样坚不可摧。
若不把这个人给揪出来,日后还说不定会捅出多大的篓子。
他耗费所有精力和心血才创建的这个听风楼,如今却有心怀不轨之人,如何能叫他不动怒。
长生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一眼,抿着唇犹豫半晌才开口,“奴才……奴才听闻牵机曾在黎砚回去时去过他房内。”
至于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她所为,他也是不知道的,更加没有任何证据。
他私心里更是不希望牵机与这件事有任何牵扯,毕竟她能站在现在的位置上实属不容易,其中的辛苦他们这些人都是看在眼里。
若真只是因着这么一点小事而把所有的辛苦都毁于一旦,未免太过可惜了。
“牵机……”陆祁安眯着眼睛,低低重复了一句。
“许是……许是这件事与她并无任何干系。
黎砚的房间是禁地,楼里所有人都知道,也不会去触犯。”
陆祁安冷笑,“我许久未曾出府,想必是叫楼里那些人忘记了我的手段。”
“主子息怒……少夫人早并未因着这件事而有任何危险,若是主子执意肃清彻查楼里众人,只怕最终会弄得人人自危。”
他并未急着回答,而是目光严肃的盯着他看着,半晌后这才开口,“人人自危算得了什么,若是楚南夕真因着那些人陷入危险之中,即便是让所有人为之陪葬也在所不惜。”
他从未见过陆祁安如此疯狂过,今个儿也算是头一遭见着,脸上的震惊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晚些时候,让牵机过来。”
长生张了张嘴想要在替她求情几句,只是对视上他的神色求情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最终只能低低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