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树一抬眼,瞧见牛氏怒气冲冲地拎着苗丰地走了出来,他心里顿时 “咯噔” 一声,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牛氏瞬间哭天抢地起来,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
她冲到一脸懵然的苗二树身旁,抬起手照着苗二树的胳膊狠狠就是一下,大声叫嚷道:“你还在这儿傻站着看热闹呢?你儿子都要被你大哥给卖了,你还傻乎乎地在这儿干看着呐?你大哥竟然要把咱儿子卖到孙家去当上门女婿,你还在这儿傻乐呢!”
苗二树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住了,他猛地一把将苗丰地扯了过来,双眼圆瞪,怒喝道:“你给老子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苗丰地看到爹娘那满脸的怒容,早已吓得呆若木鸡,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糖不糖的。
他浑身颤抖着,抽抽噎噎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苗老头正想劝两句,哪知苗二树“啊”地发出一声怪叫,猛地冲到苗大树面前,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两拳。
苗大树原本心中还存着好好沟通一番的念头,在他看来,即便这个傻愣的二弟会发火,大抵也不过是在口头上发泄几句罢了,就让他肆意骂上几句又何妨。
他说上几句好话,又有他爹护着,也能将二弟哄好。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憨货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就冲了上来,对着自己便是一顿猛揍。
刹那间,腹部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苗大树根本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又是两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顿时,苗大树只觉得两眼冒起了金星,整个世界都仿佛在眼前旋转起来。
冯氏见状,急忙忙地冲了上来,满心想要挡住正处于盛怒之中的苗二树。
然而,哪曾想,小叔子就好似完全没有看到她一般,毫不留情地连带着将她也一并乱打起来。
那拳头如雨点般落下,让冯氏瞬间就尖叫起来。
牛氏此时虽然也是怒火冲天,但她心中却也明白,自己的丈夫若是打了嫂子,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
不过,她可丝毫没有打算放过冯氏。
她心里清楚得很,睡在一个被窝里的两个人,必然只会是同一个心思。
那两口子明摆着就是合谋想要卖掉她的儿子,这让她如何能忍?
想到此处,她也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对着冯氏便是一顿疯狂地挠。
她的手指就像锋利的爪子,在冯氏的脸上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冯氏被挠得疼痛难忍,发出阵阵惨叫,听着当真是好瘆人。
苗水香一看到爹娘都被叔婶暴揍,哪里忍得了?
她倒是不敢去打叔婶,但是敢打苗水兰呀,嗷的一声就冲了上去,对着苗水香就是一个耳刮子。
苗水香与苗水兰之间算是积怨已久,她也早就想揍苗水兰了,只可惜她小了两三岁,不是苗水香的对手。
苗家在院子里就闹成这样,自然引得村人来看热闹。
苗老头夫妇脸都涨得通红,尤其是要了一辈子脸面的苗老头,没想到自己家成了一个大笑话。
两个儿子一边打架,一边互相嚷嚷,围观的村人不多会便知道了事情始末。
两家好不容易停下了手,气氛依然剑拔弩张。
“爹!今日这桩事儿,您务必得公平处置。倘若您不能做到公平公正,那我便坚决要求分家!从今日起,您就权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苗二树梗着脖子,怒目圆睁,朝着苗老头大声吼叫。
苗老头尚且未来得及出声回应,苗二树又转过身,朝着围观的村人们慷慨激昂地诉说起来,唾沫星子四处飞溅:“诸位乡亲们评评理,天底下怎会有这等荒谬之事?我大哥一心想要银子,他不卖自己的儿子,却反倒盘算着将我的儿子卖掉。这还有天理吗?”
苗大树已经缓了过来,面对苗二树的指控,他也开始反击:“老二啊,你又何必把话说得如此难听?这怎么能说是卖你的儿子呢?这分明是给孩子一个去享受好日子的绝佳机会啊。各位乡亲们,你们都来听听。
那孙地主家要招赘婿,不但给出二十两银子的丰厚聘礼,而且还承诺供其读书。以后等孩子长大成婚后,还能让一个孩子承袭女婿的姓。
你们说说,这难道不是一个过好日子的大好机会吗?你可不能这般不识好歹。你口口声声说这是卖你儿子,可你瞧瞧,你儿子此刻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呢。你倒是问问他,孙家到底瞧上他了没有?这可是需要竞争的呀!不是你说卖你儿子,就能随随便便卖掉的!”
这话真如火上浇油,又将苗二树的怒火点起,他再次向苗大树冲过去。
这次苗大树有了防备,往旁边一跳,就跳到村人身后去了。
苗二树被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架住:“有话好好说,亲兄弟别打别打。”
苗二树怒极攻心,朝着苗老头嘶声大喊大叫,嚷着他爹给他一个交代。
冯氏哭道:“二弟,你们也莫要太揪着不放了,这事儿不是没成吗?”
“成没成,也没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卖起自家亲侄儿来了!”
家里还在闹着,却见门外气势汹汹地来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