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绡动。
楚卿的身子,猛然被一只大掌裹挟着,带入素纱罗帐中。
屋里熏的是猛烈的苏依香,沾上酒无药可解,她发觉自己中招,拼了命的从男人怀里逃离。
她将来是要当宫妃的人,不能失去清白身。
异味入骨,她的推阻反倒成了欲迎还拒。
起初是她在上,怎奈动作僵硬笨拙惹急对方,反被囚着双腕,狠狠压在绣百雀的锦被上。
雪肩上落满红痕,连后背都没放过。
疯狂的噬咬让她羞赧难忍,全身皆成了他掌心的玩物。
才一会,她被热辣的酒气熏得满脸酡红,浑身酥软如泥。
男人捏着她下巴,灌了满嘴的烈酒,堵得她发不出声,“敢对本相的酒动手脚,你知道后果吗?”
“撒手,不是我干的……”她眼神迷蒙,听到男子微哑的质问声,被惊得浑身一颤。
这声音好生熟悉。
借着烛光,见身上那人眸光微沉,容颜似画雕琢般,正是当朝奸相颜臻!
真要命。
她是六品侍御史,天子近臣,却和逆臣同卧一床,此事若被圣上知道,她小命不保。
“香是你熏的,酒是你送的,不是你还能有谁。楚卿,你若心慕本相,用不着使这种腌臜手段,好好伺候我,改日我就去圣上跟前讨了你去。”颜臻说着,将她的身子扯得更近。
楚卿挣扎不过,脑中有个念头在叫嚣。
杀了他,也算为冤死的阿兄报仇,也能瞒下这事。
“颜臻,你给我撒手,再碰我一下就杀了你!”楚卿想到兄长被颜臻虐死之仇,伸手拔出发髻上的珠钗,朝颜臻胸口刺过去。
……
“大人,该上朝了。”丫鬟流苏在门外叩响屋门,轻声催促着。
楚卿被喊声惊醒,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是噩梦。
她脸颊泛红,发鬓上冷汗涔涔。
月前十五那晚,楚卿前往千香楼寻人,却中招失身颜臻,事后羞愤难当,借着酒意想杀了他为阿兄报仇。
奈何二人力量悬殊,她只伤了颜臻皮肉,还差点泄露女扮男装的身份。
这事过去多日,一直是她头顶悬着的一把刀,生怕哪天捅破这事,让她在圣上那无法交差。
“大人,您起了吗,婢女把官服和吃食送来了。”流苏还在叩门,耳朵贴过来听屋里动静。
借着窗纸上的光影,楚卿看到对方捧着官袍候在门外,脑袋不安分地往里张望。
楚卿觉得奇怪,往日这些粗使活计都是含雪来做。
流苏在府里像半个女主人,比她都清闲。
“等着。”楚卿急忙用束胸紧紧裹上那处丰腴,又将衣领拉高遮上咬痕。
流苏是个城府颇深的墙头草,不能被她知道自己男扮女装的身份。
楚卿来到镜前,用脂粉遮掩颈上的青痕。
那晚颜臻咬得极狠,还落了疤,她每次出门都要用脂粉遮盖。
确认能瞒过流苏,她才起身开门。
“可打听过,颜相今日上朝吗?”
“回大人,相府门口未有动静。”
流苏端来她最爱的羊肉胡饼,还有胡麻汤,她布置好膳食,又伺候着楚卿穿戴官服。
闻到桌前的油腻味,楚卿捂着嘴,忍不住干呕两声。
二人俱是一惊,看向彼此。
“大人最近总是干呕,一日要呕上四五次,可要请宫里的太医瞧瞧。”流苏眉头轻挑,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僵了片刻,楚卿慌忙起身,“大早上备这么油腻的吃食,就是荤腥吃多才犯恶心,备车去吧。”
楚卿盯着流苏走出去,脸色逐渐变冷。
难怪流苏替了含雪来跟前服侍,这丫头连她呕了几次都记着。
她最近恶心的次数多起来,总觉得不是普通的肠胃不适。
倒是很像害喜。
她想自己运气不会那么背,一次就喜当娘。
楚卿穿戴整齐后,惶恐不安的乘着马车,晃晃悠悠前往禁宫。
连日来被噩梦折磨,总是恶心犯困,才刚在含元殿行过叩拜礼,就撑不住脑袋昏昏欲睡。
但她怕被人瞧出端倪,强撑着脑袋望向殿前。
龙椅上的建元帝皱眉看着她的奏折,还时不时瞟向队首的颜臻。
“楚大人,问你话呢,上月十五去过哪里?”耳旁有人唤她。
她正盯着颜臻的后背走神,突然被人惊醒,不觉趔趄,倒在那个绯色的身影怀里。
入目一道狰狞的刀疤,从他手背延至朝服的袖口中,像一条与皮肉共生的肉红色蜈蚣。
是颜臻,这条疤是她在千香楼被欺负时刺的。
今日本该是他休沐,怎么上朝来了。
方才在官道上人影绰绰,她也没细瞅,还以为那个红影是旁人。
“楚大人,你连自己都约束不了,还怎么管百官朝仪?”颜臻厉声质问,用肩膀把楚卿顶到一边。
“呕——”楚卿嗅到熟悉的熏香,没忍住呕一口酸水出来,正中他的官服补子。
酸味袭来,颜臻脸色发暗,目光紧紧逼视着问:“问个话而已,楚大人吐我一身,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