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她当然想报仇了,可没有证据,如何报仇。
颜臻凑到跟前时,身上有股浓郁的香。
一介武将出身,粗枝大叶的,怎么最近总熏了这么重的浓香。
就是嗅觉不好的人,也怕是受不住。
呛鼻得很。
“沈司言可是后宫数一数二的美人,不知道颜相给了她什么名分?”楚卿转移话题,挑了帘子呼吸外面的空气。
“我啊……有洁癖,放后院养着还可以,名分她还不配。”颜臻抬起胳膊嗅了嗅,对身上这味很是满意。
洁癖,糊弄鬼呢,她可听说,颜臻府中养了不少貌美的婢女和侍妾。
她们皆穿金戴玉,衣饰行头比贵妇都要奢华。
而且,颜臻还经常为光着身的她们画美人图,藏了整整一座阁楼。
这等骄奢淫逸之官,居然说有洁癖。
可惜自己这副刚正不阿的清白身,被这恶贼玷污。
颜臻瞥见楚卿羞愤的神情,顿了顿又问,“上个月十五那晚,楚大人可去过千香楼?”
楚卿刚平复心情,突听到颜臻问了这么一句,被口水噎得双目圆睁。
她贪酒,独爱千香楼的灵溪酒,可惜这酒不对外送,她只好每个月馋了就去上一回。
上月十五那晚,她乔装进去,打算私藏几壶解解馋。
恰好遇到去寻欢作乐的颜臻,二人被酒香和药香搅得不能自持,就那么睡了。
事后楚卿先醒,看清颜臻的脸,一时悲愤交加,拔了头顶的珠钗,想杀了这奸臣替阿兄报仇。
“没去过,那地方寸土寸金,我这点俸禄门都进不去。”楚卿口干舌燥,盯上桌上的茶盏。
这厮话多,同他待在一处,费口舌。
颜臻递了茶过来,冷声问她,“钗子的事呢,查得怎么样?”
“什么钗?”茶水下肚却成了酒,呛得她满脸通红,身为朝廷命官,上朝哪能饮酒。
她怀疑颜臻故意给她挖坑。
也不知腹中之子,能不能经受住这种的波动。
难怪刚才他只端着茶盏,一口没抿,这全是给楚卿下的套。
颜臻拔出腰侧匕首,寒光就这样贴在她白嫩的脖颈上,“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不必,下官想起来了,珠钗我托人查探还没消息,颜相再等上几日。”楚卿面色沉静,手心却攥出了汗。
颜臻还没听完,抓起旁边的酒壶往她嘴里灌,眸光从她光洁的脖颈往下,见那截子脖颈,白嫩细腻。
他微微愣了下,喉头一阵燥热。
没想到男人也可以长得如此白嫩,像上好的羊脂白玉。
“颜大人,下官还要上朝,不能饮酒。”楚卿被捏着下巴,无法挣脱。
烈酒顺着柔软的唇瓣溢入喉咙,让她剧烈咳嗽起来。
这回她不止脸红,直接被呛出泪,难受至极。
颜臻将楚卿的表情尽收眼底,见她饮过酒的红唇,像淋了雨的樱桃似娇嫩红润,“楚大人咳嗽厉害,怕是病得不轻。我同柳太医学过点医术,替你把把脉?”
楚卿迅速缩回手,两只眸里盈着水汽。
“无妨,我是被呛到了,前些日子柳太医刚为我诊治过,没有大碍。”
她哪敢让颜臻把脉!
“楚大人此番羞怯模样,倒是比我府中的侍妾还要娇艳动人,若是能为女儿身多好,这样圣上就不用孤家寡人,空置后宫。”颜臻看向她的笑意逐渐变得幽冷,像是等待羔羊的野狼。
这厮误会了吧,总把圣上和她缠在一起,话也意味不明。
楚卿想到林修的事,压下心头的不愤。
“颜相说笑了,秉性可改,这性别哪能。圣上对感情忠一,没找到喜欢的不肯大婚也在情理当中。前些日子的弹劾,是我冒犯大人,以后没有证据的事,下官肯定不会弹劾。”
颜臻大笑,扭过头放过楚卿,把匕首放入刀鞘。
他以权势压颜臻,也是在表达对那位的不满。
已是深秋,窗外冷风阵阵,从帘子的细缝中钻进来,她咬着贝齿坐稳身子,思绪混乱起来。
也不知颜臻抓了林修干嘛,会不会杀人灭口,
她查了多年才找到个人证,若不能把人抢回来,怕是又要苦等多年。
想想就难受,明知颜臻作恶多端,偏拿不出证据来。
“楚卿。”
突听他直呼其名,楚卿紧绷着身子看过去。
他身子未动,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压得她喘不过气,也无处可逃。
“连家军惨死的事你若真的无辜,就别动我的人,也别阻拦我做事。”颜臻思来想去,还是提醒楚卿,怕她真的无辜,被搅进混水当中。
楚卿眸色愈深,不解其意。
过了会儿,见对方又没了动静,她腆着脸皮去问,“大人,可否说得直白些?”
颜臻睁开眼睛,眼珠儿在她身上转了转,“我说……让你滚远点,别掺和进这件事!”
楚卿怒火中烧,脸上青白交织,憋不出一个字。
到底是哪件事也没说明白,难道他拿到连将军之死的内幕,要对圣上动手。
可这事,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