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臻是真的醉了,看向楚卿的目光,多了几丝柔和。
他伸出胳膊,按着楚卿的肩膀,醉眼迷离间,将她看做另外一人。
“流苏啊,她杀了冯平后跑了。”
楚卿觉得这个名字陌生,“冯平是谁?”
“是我战场上的一个兄弟,他那天约我本来要给我证据,是流苏杀了他。”
楚卿怔怔的坐着,她还以为流苏背叛李暄,投奔颜臻去了,没想到她是李暄的杀手。
冯平是连家军的幸存者,流苏却杀了他,莫非这连家军惨败,真有冤屈。
事情不是她做的,肯定也不是李暄。
流苏到底奉谁的命令,她回头要去问问敬丰怎么回事。
“流苏是我的丫鬟,但不是我指使她杀人,我想不通,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杀一个会武功的人。”
“流苏没你想的那么没用,她会武功。”颜臻醉后交底,头晕晕的靠在她肩头。
“颜相不是挺厉害吗,怎么把人放跑,真想知道怎么回事,我赞同你把流苏抓回来。”
楚卿被熏的犯恶心,捏着鼻子把帘子挑起来,“长峰,先送颜相回府。”
她琢磨着,颜府更近些,尽早把这厮送回去,省的被人瞧见不好。
颜臻晕倒,靠在他肩头一动不动。
长峰回眸看了一眼,握着鞭子的手突然停下。
“吁——”
马车停下,长峰掀了帘子来看。
他看到颜臻靠在楚卿的肩上,用力把人推开。
“大人,这是个机会。”
楚卿知道他什么意思,眉头一挑,紧张起来,“长峰,这是我的事,你别贸然动手连累自己。”
“我见大人犹豫不决,想替大人解决这个祸害,杀了他我们明日就远走高飞,永远离开大靖,没人能找得到我们。”
长峰推开楚卿,悄悄拔出腰间的匕首,他的命是楚卿救的,见不得她为了阿兄的死闷闷不乐,夜夜噩梦。
楚卿急忙喝止,“长峰,复仇不仅仅杀人这么简单,他犯了那么多罪孽,就这么杀了太便宜他。”
长峰默不作声,他没敢说自家大人变了。
从前楚卿不止一次对他说,只要能复仇,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现在有机会,她却退缩了。
“大人,您不想杀他,是因为圣上吗,圣上有心拉拢颜相,安抚他的党羽,你怕他死了朝中大乱。”
“长峰,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我们要先找到林修再说。”楚卿为了扶住颜臻,累得半死,没有空想这个问题。
她内心复杂,有两个念头同时争执不下。
此时杀了他,肯定朝堂大乱,那些拥护颜臻的人,会以为她是奉圣上的命。
她不能把自己和圣上,处于不义之地。
“好,等把颜相送回去,我就去地牢把林修救出来。”长峰受伤的抬眸,手中的鞭子更狠的甩在马屁股上。
马儿嘶鸣一声,差点尥蹶子。
颜臻没有坐稳,身子趴在楚卿身上,将她整个人笼罩。
他很重,身上的脂粉味迎面飘来。
看来他出城之前去了千香楼。
一朝重臣,府里美眷不少,居然还日日留恋青楼!
楚卿气愤的将人推开。
她摸着腹部,感受那还未成形的胎儿,一颗心变得柔软。
儿啊,原谅娘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相府后门。
长峰刻意把颜臻扶下去,作势要去敲门。
楚卿也来帮忙,她刚伸手,被颜臻死死拽着,“这扇门封死了。”
长峰怕她被占便宜,催促着楚卿,“大人,您去马车上等着,我送颜相回府。”
楚卿刚要答应,发现马儿好像受惊一样,驾着马车跑了。
长峰撒开颜臻,跑过去追马。
被冷风吹了会,颜臻清醒几分,他看到楚卿在跟前,直接拽着胳膊,从二人高的院墙,跃了进去。
楚卿才算见识到,他的功夫的确很好。
楚卿转身要走,扭头看到颜臻又坐在地上,靠着旁的树。
想到林修,她觉得这是个机会,就算长峰说的,可以找个机会潜入进去。
“楚卿,你可以走了。”颜臻晃晃悠悠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等楚卿。
“我扶你回去,万一磕着碰着,圣上那边不好交差。”楚卿怕跟丢,假装扶他回屋。
这是她第一次来相府,雕梁画栋宛如宫殿,有数不清的亭台楼阁,比城外的皇家别苑也不逊色。
幸好颜臻认得房间,否则楚卿还不知道该往哪走。
送他进屋,楚卿被累的不轻,直接席地而坐。
颜臻突然睁开眸子,抓着她的胳膊不放,“你怎么在我房间?”
“颜相,你喝醉了,下官送你回府。”楚卿被抓得生疼,一根根去掰他的手指。
突然,颜臻想到什么,痛哭起来。
楚卿看到颜臻失态的样子,嘴角咧了咧。
这个样子挺傻的,以后颜臻再不听话,直接给他灌酒,肯定听话的像顺毛狗。
颜臻醉眼朦胧,看到身旁的楚卿,指着她斥问:“你把我送回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