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那年,养尊处优的连心月失去父亲和兄长,还有族中不少人,全部战死沙场。
那时,她恨不得自己死在大火中,这样就不用孤苦伶仃,苟活于世。
在相府三年,她避世绝俗,把自己藏起来,每天都在窝在小药庐里。
当得知连家军战死的真相,她开始潜心研究毒药。
她不会武功,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复仇。
今日对楚卿用毒,她算好了时辰的,害怕因此连累罗将军一家人。
她怎么也没料到,颜臻会救了楚卿。
连心月哽咽着,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以后别再动她,报仇的事儿我来做,如果被我发现,你随意对人用毒,就关禁足一月,再不许出相府!”
颜臻也是吓了一跳,才对连心月说重话。
“你能救她一次,救不了她十次,总有一天我会弄死她。”连心月被气得跳车跑了。
倒在那车上的长峰,肚子被踩上一脚,发出吃痛的闷哼声。
颜臻看向连心月跑走的方向,喊住了方子叙。
“子叙,去跟着心月。”
“是大人。”
方子叙将马车停下,喊了一个暗卫出来驾车。
颜臻自当了丞相后,每次出门都有暗卫暗中保护。
换来的那个人曾是颜臻的贴身护卫,和方子叙一般大。
他对着颜臻施完礼,坐在前面驾车。
“冯平尸体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和楚卿无关,像是锦雀卫干的。”
颜臻嗯了声,放下车帘。
锦雀卫是李暄一手创办,分查探消息和暗杀。
查探消息由楚卿掌管,暗杀那边的头是太监总管敬丰所管。
他暗自怀疑,千香楼也是那位的。
视线回到马车内,发现楚卿哪怕昏迷,手也在肚子上放着。
颜臻觉得别扭,将她的手拿开,却见她又覆上。
不知道那里藏着什么,让她这么珍惜,马车倾倒的时候,她宁可被砸,也要护着肚子。
“旁人都说你是她的男宠,你不争不辩,到底是为何。”
“楚卿,我又救了你一条命,若被我发现,你真的是连家军血案的凶手,你那时所受的痛会是今日的百倍。”
对于楚卿的事,他让宫里面的宫女去查过,楚卿和李暄之前,并非外人所说。
他们同处一个寝殿,更多的时候是在议论政事,从未有那些不堪的事发生。
后宫的那些宫女,自个儿爬不到龙床上,开始造谣受宠的她。
他端着茶盏喝茶,突然一只手抓着他的腿,茶水也泼了上去。
“相爷,我刚才怎么晕了?”长峰摸着还有些痛的后脑勺坐起来。
颜臻将他提起来,“你跟在楚卿身旁多久了?”
长峰老实憨厚,想从他这里套出点话。
颜臻多次救他们,长峰早就卸下防备。
紧要的事不能说,他谨记着。
但想到连家军之事,他等不及想替楚卿辩解。
“我跟在大人身旁已经六年了,比桂叔晚三年。大人自小父母丧生,是一个可怜人。她和圣上惺惺相惜,情同手足。”
“圣上登上皇位之后,大人更是呕心沥血地辅佐,至于连家军一事,真的和大人无关,她不止一次告诉我,为官者要心系百姓,哪怕有时立场不同,也不能为图私欲,让生灵涂炭。”
颜臻冷笑,他可没问连家军这事,“旁人都说那事是她干的,有什么证据替她辩解?”
“有,小的有证据。连家军出事的那几天,大人身子不适,告假在府里养了半月,那几天我一直侍奉左右。”
长峰嘴巴笨,身旁也没靠谱的物证,只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为楚卿洗清冤屈。
怕颜臻不信,他恨不得推心置腹,拉着他说上几天。
“不用说了,当年的事到底怎么样,我自会查清楚。”颜臻害怕自己的调查有误,急急打断他。
他望着楚卿,拳头突然收紧,“但愿不是你做的。”
长峰目不转睛看着,害怕楚卿被伤害,“我敢以项上人头来保证,这事不是我家大人做的。”
“你喜欢她?”颜臻挑眉坏笑,听出长峰话里的紧张。
长峰哽住,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
说是喜欢,自己的性取向在颜臻那里就变了。
若违心说不喜欢,他是不忠内心。
长峰犹豫半天,正要转移话题,听着马车到了楚府。
“相爷,今日多谢您,等我家大人醒过来,小的会告诉她是相爷想救。”长峰急忙去扶楚卿,把人从马车上扶了下去。
颜臻嗯了声,很是满意。
马车继续往相府走。
颜臻拿出从楚卿那里得来的龙纹玉佩,在鼻尖下嗅着。
这玉佩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闻着不像花香,更不像药香。
味很淡,是从玉佩本身散发出来。
回头,让心月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玉。
……
楚卿不知自己什么时候醒的,等她醒来已经到了府中。
在她床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