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氏旗下的正在建设的工地。
宁枳其实是不想来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大热天的,顾衡非要让她来陪他视察工地。
顾衡下车,一回头看宁枳。
宁枳面无表情,双手环胸坐在后座上。
一言不发。
车内空调很低,车外艳阳高照,温差起码在二十度。
顾衡笑:“快下来。”
宁枳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去。”
顾衡和宁枳认识久了,才摸清楚宁枳的一些小脾气。
顾衡无奈,问身后跟着的项目负责人要了把伞,又要了个随身风扇,才对宁枳说:“这下满意了吧。”
宁枳看了好几秒,才勉为其难的下车。
顾衡亲自给宁枳撑伞,举着
风扇。
身后的一众项目高层,看顾衡这狗腿的样子,都憋了一肚子话,没敢说。
纷纷跟在顾衡身后用眼神交流。
——顾总?给人撑伞?
——这是顾总吧?没被夺舍吧?
——你在说什么屁话,不是顾总还能是谁。
——看顾总今天心情不错,找机会让他把拨款单子给签了吧。
——可以有。
……
顾衡身侧的负责人在口若悬河的和顾衡说着项目规划。
宁枳被迫从二十多度的空调环境之中,跟着顾衡在室外四十多度还不止的地方溜达。
她现在脑子里全是溜溜梅的广告词。
宁枳跟着转了二十来分钟,终于没忍住问:“还没好?”
顾
衡:“带你去看个好戏。”
他说的好戏,自然指的是宁父。
他在这个工地起早贪黑干了好几天,整个人都黑了好几度,还灰头土脸的。
他过了这么多年的富贵生活,不如年轻人体力好,也不如农民工能吃苦。
没干几天,就被工头叫去,把工资给提前结了,让他明天别来了。
一时间,宁父宛如晴天霹雳。
“不、不来了?”
工头:“是啊,你这样子,哪个工地敢收你啊,人家一上午砸十堵墙,你咋五堵都够呛,人家搬五十袋水泥的功夫,你二十袋都搬不了,你要让我怎么办,咱也不能干亏本的买卖不是。”
宁父涨红了脸,低声下气的
和工头说:“我……我就是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过段时间一定可以把效率提高上来的。”
“那等你过段时间病好了再说。”工头开始赶人:“别耽误我时间,快走快走。”
“我……我还会其他的……”宁父绞尽脑汁:“我还会算账,我会做统计,我还会做管理。”
“管理?”工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你想做管理,有人介绍吗?你啥学历啊,有会计证吗?”
宁父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像他这种,都是当年瞅准了一个行业,乘着开放的东风发了一波财的小企业家,其实自己本身根本就没什么文化。
不然当年也不
会那么严苛的要求宁枳事事完美,想培养出一个名媛来。
宁父被工头赶了出来,本来还想去别的工地再试试。
他这几天吃工地的饭,倒是攒了几百块钱,还能再凑合过一段时间。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宁枳的。
顾衡带宁枳到工人干活的地方,指着其中一个人,和宁枳说他就是宁父的时候,宁枳还不敢相信。
她印象中的宁父养尊处优,不论干什么都极为在意形象。
别说让他来工地干活了,之前他还是众人眼中的宁总的时候,连矿地现场都不下的。
宁父也看到了宁枳,第一反应就是捂着脸赶紧遛。
顾衡却开口叫住了他。
“宁洪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