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颂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为了喻晋文痛哭流涕。
她曾经掏心掏肺地爱过他,如今也掏心掏肺地为他哭,好像要把一生的眼泪都哭干似的。
年少的时候憧憬爱情,可爱情若是这么一个折磨人的东西,她宁愿从来没有爱过。
她宁愿,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南颂小公主。
不谙世事,不知忧愁。
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看着那个她暗恋之人的照片,幻想着将来有一天能够和他在一起,穿上嫁衣,成为他的新娘。
只可惜事与愿违,曾经的那些快乐时光,也再也回不去了。
到头来,是她欠了他?
还是他欠了她?
——
参加完喻晋文的葬礼,南颂就准备和哥哥们回南城了。
要走的时候,接到了喻凤娇打来的电话。
将她,约在鹿鸣小区楼下的咖啡馆。
别人的面子或许可以不给,但喻凤娇的面子,不能不给。
曾经的婆媳,如今的母女,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却是相顾无言。
短短这几天,两个人都变得沧桑了许多。
喻凤娇看着南颂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疼,满眼心疼地看着她,“颂啊,你瘦了好多。”
“
您也是。”
南颂动了动干涩的喉咙,看着喻凤娇明显老了的模样,难受不已,她握了握喻凤娇的手,“阿姨,您保重身体,我会时常来看您的。”
“我知道。”
喻凤娇一阵哽咽,擦了擦眼角,咽下泪意,拍了拍南颂的手,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说说遗嘱的事。”
南颂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也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喻阿姨,我在老宅说的,是真心话。喻晋文,留给我的那些东西,我都不要,您留着就好。”
“我知道,你不缺这些,但这些东西,都是你应得的。”
喻凤娇轻叹一口气,“其实阿晋立遗嘱之前,就问过我的意见。你嫁进喻家三年,任劳任怨,孝顺懂事,我们都看在眼里。阿晋身体能够痊愈,全是你的功劳,我能够从那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也是你的陪伴,带给我太多太多的安慰,更别说老头老太太,还有家里那几个小的。
我们都不是狼心狗肺之人,谁对我们好,我们都记得。便是你和阿晋离婚了,我们全家没有站在他那一边的,都知道是他不好,是他对不起你。”
南颂低头摸着咖啡杯,淡淡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在喻家那三年,你们待我的好,我也始终记得。”
她不止一次地说过,若不是喻家人带给她的安慰,恐怕她和喻晋文的婚姻也坚持不了三年那么久。
“喻晋文不欠我什么,离婚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要,现在也没有要的道理。”
南家小公主,从来不缺钱。
自始至终她要的,不过是一份纯粹的爱罢了。
“我知道。”
喻凤娇看着她,“你和阿晋离婚的时候,他给你的那两千万支票,你原封未动地给他留下了。我知道你不稀罕他的钱,事后我骂他,‘人家小颂照顾了你三年,你就拿两千万就给人打发了?你自己不臊得慌吗?’。他说他没想一次性把钱付清,只是怕你一个女孩子拿太多钱在身上不安全,打算等你安置好了,再把后面的钱给你。北城锦绣华府的那处房产,是他老早就给你留下的,南城的那栋小洋楼,应该是后来才买的,钥匙都在我这里……“
她回过头去,卫姨将两串钥匙递给她,她又递到了南颂手里。
“喻阿姨,我不……”
南颂要还回去,却被喻凤娇握住了手。
“小颂,别拒绝了。
股份的事,你可以再想想,我不逼你。你一个人,既要掌握南氏集团,又要接管喻氏,太累了,我也不舍得你吃这个苦。”
喻凤娇道:“至于这两处房子,就算你不要,给了我,我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多啊。我没有了儿子,只有你这一个闺女了,就当是,我给你的礼物吧。”
南颂握着那两串钥匙,只觉得心头一阵闷涩。
要走的时候,喻凤娇道:“锦绣华府的那处公寓早就已经装修好了,你可以去瞧瞧。阿晋他,留了东西给你,说是……还你的。”
南颂和骆优一起去了锦绣华府。
拧开了那处公寓的门。
打开门的一刹那,就闻到了一股清新怡人的玫瑰花香。
“好香啊。”
骆优吸了吸鼻子,而后对南颂道:“像你身上的味道。”
南颂没说话,只是默默在玄关换上了拖鞋。
这是一栋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的风格是非常现代的简洁风,整个色调都是偏暖的,便是连沙发上面的布料,都是明黄色调的。
骆优撇下了嘴,“这一看就不是老喻的设计风格,应该是找设计师弄的吧。”
南颂怔了下,这颜色、这布料她都不
陌生。
以前在喻公馆住的时候,她嫌房间里的色调太过清冷,虽然她本人也喜欢那种冷淡风的装修,可那会儿喻晋文身上伤势未愈,还不得不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