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素隐晦同情地看了邹明珠一眼,好奇地问她,“你这丫鬟,确定不是来害你家的?”
冬儿指着李素素破口大骂,“休要挑拨我和我家小姐的关系!”
李素素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好心提醒她,“不是谁声音大就谁有理的,这里这么多人都知道原委,你确定进了衙门,你们能凭借关系,扭曲事实?”
“你敢笃定,京兆尹会无视事实偏帮你们?”
冬儿还想说什么,被邹明珠拦了下来,“冬儿!”
“住嘴!”
邹明珠难得怒喝了一声,她深呼吸一口气,才平静下来,“算了,别把事情闹大,就按这位姑娘说的办吧!”
李素素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心说这位千金小姐还算有点脑子。
邹明珠已经在心里盘算,自己手头上的银子,够不够给这位大娘治伤。
想到要为一个脏老婆子,出一大笔银子,她心里就在滴血,忍不住怨上了冬儿。
这丫头历来忠心护主,哪怕性格急躁些,从前也没惹出过什么大麻烦,今日就不该冲动踢出那一脚的,哪怕是为她出气,也是过了。
又在心里埋怨,都怪这老婆子身子脆弱,不过轻轻一脚,就喊这里痛,哪里痛的,都一把年纪了,还到街上瞎跑干什么!
李素素一看主仆二人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同意她的主意,不过是为了息事宁人,并非真心悔改。
她往人群中看了一圈,“有没有哪位热心人搭把手,把大娘抬到医馆?”
“我来!”
“算我一个!”
“我这儿有床板!”
热心的群众七手八脚抬着大娘去医馆,李素素转头看向邹明珠和冬儿。
“两位姑娘请吧!”
付钱的人怎么能不到场呢。
冬儿愤愤不平,“我家小姐得先回府更衣,既然你们都知道我家老爷是谁,让医馆把账单送到府上就是了!”
邹明珠也为难道,“不是我不想去,实在是身上污垢,不好招摇过市。”
冬儿又说,“这位姑娘,你不是说要赔我家小姐的裙子钱吗?你倒是给钱啊!”
“我们小姐这条裙子,可是要十两银子呢!”
李素素轻笑一声,“行吧,那我就送十两银子去医馆,让医馆多退少补。”
冬儿眼珠子一转,“不行!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银子没给医馆呢?我们去哪里找你要?”
“你必须现在把银子给我们!”
冬儿看她穿着普通,断定她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不过是利用围观的百姓,逼着她家小姐给老太婆出医药费罢了!
邹明珠也看向她,觉得冬儿说得有几分道理,她可不想赔了医药费,又赔了银子,亏都让自己一个人吃。
她红唇轻启,“我家丫头言之有理,姑娘还是先把裙子钱赔我吧。”
“今日之事不少人都知道我家在哪,你也不用怕我不认账,我们却是不知道姑娘你府上在何处。”
李素素不爽了,即使都知道她府上在哪里,她要不给钱,或者拖些时日给,还不是医馆和大娘难做。
她提出把她替大娘赔的银子放在医馆,明明是大家都省事,她们还不愿意!
这样她就怀疑,主仆两个到底是不是随口答应,借机脱身。
她觉得这个尚书千金回去后,还真不一定会认账。
拖一拖,时间久了,就凭大娘势单力薄,如何去向尚书府的千金要账?
只怕医馆也会欺善怕恶,只会追着大娘讨要医药费。
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把大娘逼死!
这样想着,她看着两位的目光都越发冰冷。
“我赔裙子可以,你们带我去你家小姐定裙子的店铺,买条一模一样的吧!”
她心里有个主意。
冬儿皱眉,“你不信我家小姐一条裙子十两银子?”
邹明珠也感到受到了侮辱,她竟然怀疑她要讹她不成!
“不是不信,我是想着,你家小姐有了新裙子,旧的这条当然算是我的啦。”
“谁家过日子都不宽裕,我得把我买下的裙子带回去!”
“总不能我赔了银子,旧裙子也归你家小姐吧!”
还有未散的行人插了一句,“这位姑娘说得是这个理!”
他瞟了一眼这位说了裙子脏了的姑娘,就腰间磳到一抹炭痕,洗洗不就又新的一样了,想不到大官家的闺女,也会讹诈老百姓的钱财啊!
冬儿瞪了多嘴的人一眼,“你眼睛往哪里看呢!”
“眼睛是不是不想要了?”
“再看眼睛给你挖出来!”
那人气笑了,“我看你们这两位姑娘就是想讹人!”
“就一点点炭灰,我看啊,拍拍就能掉,你们要人家这位姑娘十两银子!”
“人家提出赔钱后,要把你家小姐身上这条裙子带回去有什么问题?”
“怕不是你们想裙子也要,银子也要!”
“你,你!……”
冬儿指着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是有几分心虚,小姐不要的裙子,极有可能会赏她,她拿去当铺当了,也值几个月的月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