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慕景宸终于睁开了眼,看到的却是陈潭。
意识和心底的痛意同时席卷而来,死死抓住陈潭:“曦儿,曦儿呢……”
陈潭躲闪着他殷切的目光:“皇上您发了几天热了,不可情绪过于激动。”
慕景宸不得不面对失去她的事实,毫无生气的躺了下来,一双眼睛空洞的盯着帷帐,无论陈潭怎么劝他喝药,他充耳未闻置之不理。
陈潭将药碗放在桌上:“皇上,您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朝臣们可都看着皇上呢。”
慕景宸嘶哑的声音喃喃低语,充斥着无限的悔恨:“你早提醒过朕,让朕珍惜皇后,朕想到过皇后或许不再像之前一样和朕亲近,却从未想到她会离开朕,她一定是伤透了心,才会离我而去。”
“一想到皇后伤心绝望的模样就心如刀割。”
“臣之前劝皇上的那些话,也是因为经历过,很多东西也不能说失去之后才觉得珍贵,而是当时处在那个位置别无选择,皇上没有错,是皇后对皇上用情至深,再加上她性子刚烈,才选择这样做。”
慕景宸颓废的蜷着身子,手臂半挡着脸,懊悔的眼泪夺眶而出:“是朕伤她太深了,是朕一步步将她推向绝路,朕眼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跳入海中,她当时十分的决绝,对朕没有半分不舍,是朕伤透了她的心,害死了她,朕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皇上您不要急着自责难过,或许皇后娘娘没事呢。”
慕景宸抬起泪眼看向陈潭,浮肿的双眼里里充满了无尽的亮色:“你觉得皇后不会有事?”
“皇上您这几天悲伤过度,很多细节没有多想,那天的水势并不急,派了那么多人至今都没有找到娘娘的尸身。”
慕景宸怔愣了一瞬,急切的说道:“皇后跳下去之后,朕跑过去直接就跳了下去,朕就找不到她的影子了。那天确实水流不急,皇后不至于刚掉下去就被水流冲走。”
陈潭点点头:“皇上跳下去之后,臣和护卫也紧接着跳了下去,也只看到皇上在水里面找寻着皇后,却不见一点皇后的痕迹,臣这几天总在想,是不是皇后会水,跳下去之后从下面直接游走了。而皇上和臣一开始只在原地找。”
“可是曦儿从来没有对朕说过她会水,她能这样不让人察觉的游走,一定泳术非常好。”
“娘娘出生在扬州。”
是啊,曦儿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实从小就将她当男孩子养的,会很多东西以及在险境中谋生的很多本领,见识过她马术非常好,泳术应该也是一样。
这些足以说明,她是那么刚强的一个人,就算再伤心难过,也不至于用死来与自己了断。
曦儿一定还活着。
“那条江河虽然长,却不宽,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一定是曦儿趁着我们寻她不注意的时候,游上岸离开了。”
慕景宸垂头忽然想到什么,急切的问道:“皇后身边的阿唯呢?”
陈潭如实说道:“自从娘娘出事之后就没有见到过阿唯,臣问苏楠,她说阿唯很可能殉主葬身海里了。可是这几日一直有人在打捞,并未打捞到阿唯的尸首,况且臣也让人查过,并没有人瞧见阿唯跳海。”
慕景宸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血色:“阿唯不见了,就只剩下苏楠了,以苏楠的性子,就算是严刑逼问,也问不出她什么,况且为了皇后,朕也不能那样对她。你暗中观察她,皇后对她可不是一般的好,若是皇后真的不在了,苏楠的悲痛是藏不住的。”
陈潭点点头,然后从桌上端起那碗汤药:“皇上,娘娘的事还没有查清楚,还需皇上主持大局,皇上更要将身体养好了。”
慕景宸急急接过药,迫不及待的对陈潭说:“朕会喝药,你快去找苏楠。”
行宫不比皇宫规矩多,再加上皇后出了事,皇上病着,随行的人松散了很多,陈潭看到苏楠的时候,正站在外面和张钊说着什么,他轻轻走近几步。
隐隐听见张钊说:“你身上是有功夫的,可惜皇后娘娘当时没有带上你,如果你在身边,娘娘或许就不会出事了,皇上对娘娘真是用情至深,昏睡好几日了。”
苏楠冷嗤一声,娘娘不要他了,他又深情起来,早干什么去了。
“皇上病了,你这个御前侍卫就开始偷懒了,小心皇上醒来不见你,罚你板子。”
张钊无奈的叹息:“我倒是希望他罚我板子,减少他的注意力和悲痛,可是就算皇上醒了,哪有心情理我。”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的主子现在生死未卜,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张钊听到后,急忙转过身来,一看是大将军,连忙说道:“苏楠可担心皇后娘娘了,她这几天一直在岸边守着,我刚把她拉了过来。”
陈潭冷冷睨了张钊一眼:“皇上已经醒了,你还不快到他身边守着。”
张钊立即去了皇上的寝殿。
苏楠这才转过身子,旁若无人的从陈潭身边走过,被他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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