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三舅红着眼睛吼了一声,“不能送走。” 他想努力站起来,奈何双腿无力,只能用手撑住扶手下,对马车哭着说:“秀英,你就忍心不看为夫和儿子一眼吗?你下来啊。” “快走!”三夫人喊着,“车夫,快走。” 冷潇过去安抚三舅,“先送到庄子里头,不急这一时半会的,若没说通了她,便下来见了面,她还是要走的。” 三舅悲痛不已,但太子妃说得有道理,他擦去眼泪,恳求地看着她,“潇儿,舅舅求你,一定要说服她。” “我会尽力。”冷潇道。 阿佩过去吩咐青龙卫,先把他们送到庄子里头,等殿下和太子妃一会儿过去。 冷潇叮嘱,叫他们先备下热饭热菜。 听得太子妃如此安排周到,闵家的人才放心,不舍地看着马车离去。 闵翰墨追出去,追了好远,一直冲着马车喊母亲。 马车上的三夫人也哭得不能自已,倒在了义母的怀中。 直到马车看不见了,闵家的人才回了屋中去。 满桌饭菜都还没打开盖子,闵相和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没等到儿媳妇进来,心里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 沉沉地叹气,道:“开膳,别饿着了太子妃。” 这顿饭吃得十分压抑,大家都在默默地掉泪,吃一口,擦一下泪水。 冷潇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这一刻什么话都是苍白的。 吃过午膳之后,他们便离开前往庄子。 临去时回头,看到三舅巴巴 地看着她,嘴唇翕动,眼底充满了渴求。 冷潇心酸,从三舅的脸上,她看到了南宫翼天的影子。 她冲三舅点点头,便转身去了。 东宫车鸾的轱辘滚动在青石板大街上,小龟蛋仰起头看着冷潇,“娘,为什么表哥哭得那么厉害?为什么他们吃饭都要哭啊?” 小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用膳的时候,那种沉郁的气氛让他们害怕了。 冷潇解释道:“表哥的母亲身体不舒服,表哥担心她,所以才会哭了。” “那表哥母亲会不会死的?”小龟蛋也揪心起来,他如今也有母亲,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了。 因为他现在读书,知道父母都是要死在自己前头的,他终日都担心这个问题。 冷潇摇头,“不会,她会好起来的。” “希望她快点好起来,表哥不用再哭了。”斯年也说。 孩子们这么有共情心,让冷潇和南宫翼天都十分欣慰,没长歪啊。 三夫人如今已经送往了庄园里,膳食也备下,卫大人先去了那边,文竹文兰和四大侍女也都过去了,那边不缺伺候的人。 而且,庄子原先也有人在守着,这里不是皇家的庄园,是当年太子还是翼王的时候,皇帝赐予的。 但庄子赐下之后,南宫翼天都没有去住过。 度假这个概念,在以前的人生里,他是从来没有的,差事每天都忙不完,何必浪费那时间去度假呢? 但现如今不一样了,人活着不能只为了差 事,这样一家人出游,哪怕去不了太远的地方,附近走走,住一下,也能让人心旷神怡的。 他这么想着,便伸手把庞大的媳妇抱在了怀中,幸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