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眸子却越发阴沉起来,本以为用这样的方式逼他一下,叫他生气了便顶撞几句,那就可以发难一番,好发泄一下心头的怒气。 可他就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味只应是,让皇帝觉得自己一拳打在里棉花上,窝着的一肚子气发不出,更添了几分憋屈。 本以为他当初位高权重,故意冷落他一下,削他手中权力,就能让他跳脚了,殊不知他还装作没事人似的,带着太子妃出宫去游玩。 若真能这么淡泊,自然是好事,证明那威胁不存在。 可他知道,绝对不可能。 越是隐忍,筹谋越深,可这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如何能叫大臣们相信太子有狼子野心?他装得比兔子还无辜。 “你们都出去吧。”皇帝淡淡地道。 晋王一怔,“父皇,儿臣还有事情要和您商议商议。” 军费的事,总还是要一句准话才放心的。 “容后再说,朕要与皇太后用膳。”皇帝对晋王说话的语气温和很多,但见南宫翼天依旧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去吧,都出去。” “儿臣告退。”南宫翼天作揖退后。 晋王也只得道:“是,儿臣先行告退。” 出了御书房,晋王本以为南宫翼天会主动跟他说话,殊不知他径直大步离去,仿佛方才的谦卑只是做戏给父皇看的。 晋王最近总是被人追捧着,怎受得了这冷落?当即追了上去,道:“太子若有空,不如 便到兵部去坐一坐,反正兵部也有你认识的人,你熟悉军务,便也带着他们熟悉熟悉。” 他知道灵修倒戈是南宫翼天的痛,便故意说起。 果然,南宫翼天脸色便冷了下来,“今日不得空,明日再去。” 说完,便拂袖而去。 晋王哼了一声,什么玩意?真当自己还是昔日位高权重呼风唤雨的太子吗? 第二天,南宫翼天带着冷潇出宫去。 冷潇是要去闵府,看望三舅和闵翰墨的伤势,南宫翼天去了一趟兵部,关于兵务上的事,他知无不言,悉数告知晋王,但他拒绝见灵修。 这弄得灵修很是尴尬,心情也十分低落,晋王还特意去安慰了一番,但也暗示他,既然选择了兵部,就不要总念着旧主。 翌日早朝,皇帝当殿问了晋王,问太子可有去兵部那边协助。 因南宫翼天去的时候,很多兵部官员都在,晋王不敢隐瞒,如实告知。 这倒是让皇帝有些意外。 太子这些年最紧张的就是兵务,怎么愿意拱手让出去? 但这举止没让皇帝放心,他反而觉得危机不断地在逼近。 据他观察,太子党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举措,甚至东宫的小朝廷也不议事了,可这太反常了。 他怎么就甘心放手?本以为逼着他不管事,他就会暗中谋划,到时候以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打过去,至少能遏制他三五年。 他不会废太子,至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 撇除一切,南宫翼天还 是最适合的人选。 君臣之外,确实还有父子亲情,只不过,孰轻孰重,皇帝是有权衡的。 南宫翼天自己是有打算的,一则是不想再他们父子之间的事连累母后,二则是想静心等冷潇生子,在她生子之前,这局面能维持便维持。 所以,他才会在军务上放手,其实所谓的放手,是因为早有布局,他不可能真让晋王把军务弄得一塌糊涂,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