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发现了被绑在柜子里已经气息奄奄的掌柜。所以张久夏才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他本来想把掌柜抓起来,那绳子绑法不对,岂料才松绑一会儿,掌柜便气绝身亡。死前嚷嚷着,等封印破除了,所有人全部都得死。”
“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们三个本来以为只要修行了这门功法,就能明白这场幻境的奥秘。哪里知道,这邪法最要紧的关键不是资质、不是根骨,而是找到一颗契合自己的心。”
“这邪法真正的要诀,在心。”叶田田低低地哭诉起来。
“但这世上哪会有比自己的心更契合自己的,更何况,我们本就有心,怎么能换成别人的?这功法本身就有极大的缺陷,它是残诀啊!它本就不是给人类创立的残诀,是失去身体的妖怪为了寻回自己的心和皮才创立的。”
“我们以为掌柜是修行过这门功法的寒妖,谁知道根本不是。”
“我后来从张久夏的房间里搜出来掌柜的日记,他是千年前太墟天宫派来北域寻找一件法宝的道士,他待在这镇上很多年了,这只是他从太墟天宫里带出来的残诀。日记上写着他的任务‘若他还留有神志,就用此诀偷天换日移出他的命格!’”
“这残诀本就不是给人类创立的残诀啊!”
叶田田低泣道:“来不及了啊。我还能剜掉自己脸上的皮活下来,可雨欣的皮早就因为进过必安楼坏了,她是不得已才毁掉自己的皮。”
“嗯?”沈晏清微微侧头,“你说什么,周雨欣的皮早就坏了,为什么?”
叶田田猛地抬起头,她被毁坏的五官中,唯一清澈的眼睛与沈晏清对视着。沈晏清竟在她的眼中瞧见了怜悯。
“——金玉开为什么要喂你吃昏药,又为什么要用布裹上你的双手,他为什么要打碎酒楼里的每一面镜子。”叶田田道,“你还不明白吗?”
沈晏清缓缓的低下头,他咬开手上的纱布,再缓缓地撕开粘在肉上的纱布。
他用这双脓肿溃烂的双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他的脸早不复曾经自己骄傲的那般光洁柔滑,他摸到了一道一道的疤痕,生长过、裂开过、痛苦过的肉芽覆盖了他的脸皮。他或许看上去要比面前的叶田田、周雨欣都要好一点,但也只是好那么一丁点而已。
沈晏清握着刀柄的手颤抖起来。
原来这就是那个被他杀死的镇上青年口中所说的必安阁诅咒。
所以凌霄要拿走房间里的镜子,再用纱布缠住他所有露在外面能看到的肌肤——他已经是这幅样子了。
他似是被人重创了脑袋,头脑中空荡荡的一片。
什么都想不起,什么都不去想。
沈晏清自小就是个骄纵的纨绔,他作为王爷的前半生写不好字、背不好书,纵横谋略一窍不通,最后王朝崩塌,是个一败涂地的败将。后来修道,他依旧是资质平平,愚钝笨拙,不通文理。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一生所值得他人图谋,值得被爱的,唯有这珠光宝气的漂亮脸蛋。
现在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就连这张唯一引以为傲的脸都失去了……他还剩下什么呢。
生长过又愈合的脓疮是这样的丑陋可怖,他不敢细想这些疮疤在自己脸上会是什么样子。
沈晏清一遍遍反复地用左手抚摸自己脸上的细疤,他手上忽然用上了力道,狠狠地去撕自己脸上的创疤,直至鲜血如注覆盖了他的整张脸。
叶田田没上来拦,她平静的看着面前发了疯似的沈晏清。
再癫狂的画面,她也在周雨欣和任峰的身上见过了,现在他的举动根本算不了什么。
沈晏清忽然停下动作,他双眼紧紧盯着周雨欣,眼神阴冷,自言自语道:“所以张久夏拿着刀来想来杀我的时候,是周雨欣引他进必安阁的?”
叶田田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只说了这么一点,你就猜到了。”
沈晏清缓缓转过头,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叶田田替不能说话的周雨欣解释道:“但不算是。张久夏一路追着她,追到了后院。正好到了必安阁附近,她躲起来了,是张久夏自己进了楼。她现在都这幅模样了,你不能怪她,她不是故意的。”
什么,她在说什么?
沈晏清盯着叶田田嘴唇的张合,这些字眼虽组成句子经过他的耳朵,但他好像根本听不懂似的,他精神崩溃到几乎不能理解别人与他说的话。
“……你冷静点,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当中下场最好的了。”叶田田勉强笑道:“不过这里是幻境,如果能出得去,说不准还会有机会变回原来的模样。金玉开去了镇上,他会有办法的。”
沈晏清恍惚地看见叶田田注视着他的双眼,隐约地觉得她仿佛在笑。
她在笑什么?
他举起手里的刀,歪了歪头,茫然的问:“你在笑什么?”
是在笑话他吗?
体内金丹上封存已久的怨气猝然喷发,他眼前红色灯光流转变幻,最后聚拢化作一团篝火。
火光跳动,坐在篝火前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玉傀扬起嘴角,正对着沈晏清轻轻的笑。
“——你冷静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