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可危的昆仑剑宗。
这一次的结契大殿,要远比之前的更加盛大。
太墟天宫的道士也送来了庆婚的贺礼,明鸿仙君却没有来,因为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说明鸿仙君死了的好消息。
午后,凌霄问沈晏清:“你要跟我回北域了吗?”
沈晏清觉得有几分奇怪:“明鸿仙君死了多好一件事,为什么我们要回北域?”
日子平淡的过去半年,中间发生过许多事,全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玄都传来消息,说自大的魔尊死在了东海的暗漩中。金玉开呢,金玉开自然也死了。沈晏清为他难过了好久。
夜晚,沈晏清睡得正香,凌霄抚摸着他的脸颊,突然叫醒他:“你要跟我回北域了吗?”
沈晏清不明白凌霄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但即使是他也看得出来,凌霄很想和他一起回到北域。
北域中确实有他俩不少的回忆。
只是凌霄提出想回去的时机很不对,现在的他只想睡觉:“过段时间吧,你要是想……我陪你回去看看,那里还有我们好多的东西。”
他也想再回去看看,凌霄亲手刻的那两只像野鸭子的比翼鸟。
这次回北域,他们再度乘上了“万里风”。
这只怪鲸鸟没有它看上去的那么怪脾气,性情温顺地载着沈晏清和凌霄回到了松鸣城,再度前往北域的路就要自己走了。
老实说沈晏清已经不记得他和凌霄暂时住着的那间木屋到底在哪座山坡上,他只记得木屋外有一面向阳的山坡,坡下长满了粉白花瓣的花。
不过在凌霄问他还记得不记得路时,他还是嘴硬说自己记得。
北域似乎没有他记忆中的那么寒冷了。
出了九黎城后,沈晏清为了向凌霄证明自己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兴致勃勃地拉着凌霄在茫茫的雪中行走。
他记得陈芳婷教过他的办法,先找到那条永不结冰的清江,再顺着清江的江水,永不回头的向着源头走。
那里便是最开始的沁洲。
至于再剩下的,沈晏清想,凌霄这么大个人了,不会连昆仑山在哪儿都不记得了吧?该让凌霄去找了。
他这样美滋滋的想着,在北域中走了很久很久,可他始终没有找到清江。
凌霄问他:“你在找什么?”
沈晏清说:“一条很长很长的江河。”
“是这条吗?”凌霄转过身去,他指着他面前的冰原,“这好像是一条河。”
沈晏清仔细的去看,他发现在他面前的“冰原”冰面光滑,并非是因为雪的积压而形成的,这就是一条河流因为低温在河面上结出了厚厚的冰。
他高兴的点点头:“好像就是这一条。”
沈晏清心想,难怪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这条河。
原来是清江结冰了。
他正要和凌霄说自己多年前,和金玉开一同冒着风雪,在厚厚的积雪中寻找沁州的往事:“我和金玉开在一个大的山洞里救下了一个经常出入北域的女剑修带着我走的,她告诉我——”
说着说着,沈晏清突然愣住:“清江为什么会结冰?”
“陈芳婷明明告诉过我,清江永远不会结冰。”
它顽固的躺在北域的正中央,固执而不知悔改地奔流着,清江为什么会结冰,它为什么结冰了。
想到这一点,他发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沈晏清抬起头,望向白茫茫的天与同样洁白如絮的雪。
这不是北域,北域的雪要再灰暗些,空气中总是夹杂着如同大火焚尽后的灰烬。
当发觉不对劲的念头已经出现时,往往能在这一瞬之间,发觉更多曾被人忽视的细节。
可如果这里不是北域,这又是哪里。
“万里风”没有必要带他们去别的地方,更何况,凌霄也在这,谁会有这样天大的胆子胆敢戏耍昆仑的剑尊?
除非、除非——
凌霄见沈晏清的话只说了半截,他转回身,专注的看向沈晏清不解的问:“嗯?然后呢。”
除非——
把他带来这个虚假北域的人,就是凌霄。
沈晏清僵硬地看向凌霄,怎么会呢,凌霄怎么会害他呢。
多年前在沁州发生过的往事不受控制的浮现,许多被他略过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再度出现。
沁洲的梦境必不可能是万年前已死的却邪仙尊布下的,北域的尊者为什么要布下这个梦境,这里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既然梦境不能生造记忆,沁州发生过的一切,都是布下梦境的主人亲眼看到的过去,那么谁在这里一直看着悲剧一点点的发生呢?
千年前火烧必安阁,既然封印已经被破,现在这只妖怪在哪?
——玉人峰二十二人接连惨死,昆仑剑宗算卦,连夜搬迁逃往中域。
四灵楼里被封印着的奇怪无皮怪物,他为什么说掌门不让他离开?
他又为什么说昆仑山里有妖怪。
这些沈晏清不敢细想的过往都像是一粒粒的珠子串在了细绳上,容不得他逃避。
沈晏清愣愣的问凌霄:“我听说昆仑剑宗的每一个内门弟子都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