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还没干,沈晏清说:“玉开哥哥,你来抱抱我吧。我好想你抱抱我。”
金玉开侧着脸,极其古怪的看着他。
沈晏清被他看得脸红,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难为情地扭过脸:“你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有说。”
他在这幻境中过去好久,久到分不清人世,竟然觉得面前的金玉开很陌生。
金玉开微笑说:“怎么会不愿意。”他抱住沈晏清,却又很快松开手。
沈晏清内心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就好像他不是从一个迷综错杂的幻境中走出,而是一脚再踏入了一个新的幻境。
这时,金玉开走来亲了亲他的额头。
沈晏清当即心安了,这确实是金玉开。
他想起刚刚金玉开在雪地里拾起的东西,问:“我也没见到附近有人的尸体或是野兽的尸体,为什么这颗心会这样孤零零地掉在地上?”
“它?”金玉开将这颗心放在沈晏清的面前,让他多看了两眼。
亮晶晶的冰包裹着肉红色的心脏,就像是一颗颜色尤其剔透的琥珀温柔的容纳了一只正在沉睡的蜜蜂:“这是我来到北域的目的,你忘了?我告诉过你,我来到北域是为了找一颗心。”
金玉开当着沈晏清的面,取出了一个锁灵匣,他将这颗心放了进去。右手立于胸前行了手诀,一时之间气息乍起,他的身上顿时腾升起迫人的威压。
再细看他的面目表情似金刚怒目,严肃可怖,发丝间电光闪现,有风萦绕,抬着锁灵匣的手上隐隐浮现出一道繁冗法符,几息功夫,彻底封印了这个锁灵匣。
金玉开其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好在沈晏清也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想快快的将凌霄忘的一干二净。他问:“我们接下去要去哪儿?”
先前金玉开说要带他去东域玩儿,沈晏清说:“我们要去你小时候长大的海域吗?”
沈晏清听金玉开说过好几次碧青海域,难免好奇。此时北域冰化已是酷暑,金玉开没有回答,他带着沈晏清一路向南。
到了九黎城又买了两匹快马,继续往南边去。
用了近十来天,两人终于到了中域。
到了南陵城后,金玉开不再赶路,带着沈晏清到了巷尾的一处院子里,这处院子古怪,它弯曲的回廊上挂了许多红色纸人,隔着院墙能看到高耸的看台和戏台子,这里从前是用作旧戏楼使的。
后来几经转手,到了金玉开的手上。
外边看着旧废无人,里面却一应俱全,院子里还栽种了一棵巨大的槐树。满树开着白色的、一串串的小花。
沈晏清中午吃了一碗鸡丝干贝温粥,金玉开正从院外走来。他今日穿了一身京红色的袍子,衣襟袖口用暗色的银线绣着锦绣山河,藏青色的腰带上挂着块成色极好的环璧玉佩。手里则是拿着一柄长剑。
金玉开的剑术乃是人人称赞的一绝,沈晏清兴致突来,想要金玉开舞剑给他看。
金玉开笑着应好,长剑一弹,便是剑尖颤抖如花,几道白光闪过,迅速如雷,出招似电。沈晏清看不出剑法好坏,只知道目光一寸寸地凝视着金玉开,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就在得意之际,沈晏清轻“咦”一声:“金玉开……你的手?”
金玉开停下舞剑,给沈晏清看自己的手,他的左掌本该断了一指的,此刻却完好无损。
沈晏清又惊又疑,再一眨眼,金玉开将手一翻,左掌的小指不见了。
金玉开微笑说:“障眼法而已,足有十几日了,你怎么才发现?”
沈晏清好是羞愧,想自己真是对金玉开不起。
以为自己是因为被凌霄牵挂了心神的缘故,可是又隐隐约约的想不到,金玉开为什么要做这障眼法。
两人在这院子里连住了好几天,虽然饮食衣物一应俱全,沈晏清总觉得不安心,一会儿想到凌霄浑身是血地看着他,有时候又觉得四周的环境很陌生。
他从前一贯来喜欢居住在温暖湿润的地方,可每每做梦,醒来时却怅然若失,内心不安的期待着回到从前和金玉开还在北域的日子。他好后悔和凌霄的重逢。想到这里,总要再次流泪。
一天风雨如晦,暴雨过后,天朗气清,沈晏清下了楼去,见这处院落的婢女仆从来来往往的收拾行李。
当是金玉开要带他去东域了,很高兴的跑去问金玉开:“今天晚上我们是不是就去东域玩了?”
金玉开一时没说话。这处小院里的人,很快走空。
沈晏清雀跃地要去前门看马车,他在来这里的路上买了好多漂亮的衣服,生怕漏掉几件,金玉开这时从背后抱住他,气息如霜。
两人许久没有亲近过了。
这下叫沈晏清有些束手无措,他有些紧张,仅是想到就觉得双腿绵软,浑身发麻:“不是要走了吗,你怎么、你怎么来抱着我,别被人看到了,我们等到了东域、等到了东域,我们再……”他一串话说得语无伦次,看得出来确实是紧张了。
金玉开轻轻的冷笑,声音却像粹过冰般的寒冷:“东域?谁告诉你我们去东域的,金玉开吗?”
沈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