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碗摔到桌上:“你还管起我了,是不是?”
王月卿连忙道歉:“相公,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月卿在算:“有了趁手的武器,这次比试相公你就能出头了,连武将军都会看重你也说不定。那尚仪说不准也是有亲属子弟也想着要靠这次比试出头,所以才刻意刁难你的,就想着要你荒废武艺,你可不要中她的计啊。”
“这还用你说?”柳兰陵觑着眼看她,觉得这张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衣服洗了没?”
承明宫禁法得尤其严格,就连衣服都要自己手洗。他的衣服都是王月卿洗的。
王月卿觉得柳兰陵瞧上去心情不好的样子,讨好道:“一早上就晒出去了。”
王月卿出自琴川外过山的小王家,主家的祖父是金丹修士,父母皆是筑基修为。小王家虽然比不上柳氏,但柳兰陵一个分支的次子能与她结为夫妻,若非两人青梅竹马,一路扶持,怎么算都是柳兰陵高攀。
柳兰陵挑不出王月卿的过错,心里更是恼怒到了极点,吃过饭将碗丢回桌上:“我去修炼了。”
王月卿追着问:“那明天是我去擦宫瓦吗?”
想到王月卿要他明天见不了那美人,柳兰陵怒道:“尚仪罚的是我不是你,男子汉该有自己的担当,我做错了,去接受惩罚的人就是我,如果要你替我受罚,这成什么样了。在你眼里我是这样懦弱的人吗?”
他话说得很冠冕堂皇:“你在家修炼就行,差的那两百月板我会想办法的,不用你操心。”
王月卿看着自己外表风流倜傥的相公,心里浅浅的泛起涟漪,非常的感动。
第135章
天尚未完全的暗沉下来,天际线橘色的夕阳将云染作近乎妃色。
隐逸着的群星光芒很淡,沈晏清眯着眼瞧了一会儿,将自己一颗怦怦直跳的心安抚下来,才阔步走进玉芙楼。
穿着宫裙打扮的几个宫人正举着被铁杆绑着的火折子,去点挂在房檐下的八角玲珑雕花灯。才走近,有人开了扇门请他进去:“天君有吩咐,说他酉时会来,请沈公子多等片刻。”
听见这句话,沈晏清只得垂下眼,愣愣的说了声“好”。
他坐到桌前,桌上的茶才有人来换过新茶,夏日的天气热,如今倒出来还是温热的。沈晏清给自己倒了一杯,沾了沾唇但怎么也喝不下。
坐立难安了半个时辰有余,该来的总是要来。
酉时还未到,明鸿来得要比他说得早的多。
他进屋后,越过百花玉屏风。晚间穿堂的风沿着看不见的路途,顺着外头檐下挂着的占风铎,再吹向屋内屏风后镶了宝珠的螭纹漆木壁柜上挂着的薄玉龙。
玉片碰撞间,发出丁零当啷的清脆声响。
沈晏清低着头坐在桌侧,乌黑的头发随他的动作垂下来一半,被吓得惨白的脸蛋只露出个瘦削的下巴。
也不知道是不是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身上每一处的盘扣、带子都警惕的绑得很紧。像只躲在重重草木深处一只皮毛柔软的小兽,他时常舔舐自己的毛,把自己爱护得很好,深怕有人找借口将他剥了,再用一些不三不四的话,说是他的错。
但即使他什么也不做,呆愣愣的坐在原地,都叫人喉咙发紧。
明鸿走过去将他的头发别到耳后,抬起他的下巴,因此露出微红的鼻尖、一点红焰焰的嘴唇。
明鸿道:“怎么还不高兴,今天不是让你出去玩了吗?”
只要有一日住在这玉芙楼,沈晏清就有一日的不高兴。
但这样的实在话,只要说出去,明鸿就会掐住他的脸,将他摁在桌子上,好好的教他什么话能说、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他不犯这个蠢,也不想搭理明鸿,叫他兴致愈高。
明鸿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说些让你高兴的,焉耆国的事情拖得太久,明日我要亲自去一趟。”
这事半月前方回就报了上来,凌霄一死,昆仑剑宗虽然将此事藏而不发,但其门客弟子早就隐隐听到了风声,被这件事彻底的击垮,因此节节败退。
西域已成了太墟天宫的囊中之物,事关重大,方回不敢擅作主张,只能由明鸿亲自去一趟。
沈晏清听说明鸿不在太墟天宫,当即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你去几日?”
“真这么高兴?”明鸿忍不住磨牙,他早就知道沈晏清是个没心肝的蠢鸟,揣怀里捂上个个把年都不一定能开窍融化,但看他这样,仍不免丧气。于是存心吓唬到:“不如你和我一起去?”
沈晏清以为明鸿是认真的,差点以为自己要乐极生悲,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吞吞吐吐的给自己找借口:“我可不要去西域,那里都是沙子,天气这样热,我会被晒死的……我在玉芙楼里一定听话,我就在这等你吧。”
他小声的说叫自己听了都心虚的话:“我又没想过逃跑,你干嘛看我看得这么紧。西域那么远,可不得累死我。”
且不提一路上明鸿会想些什么不要脸的手段来折磨他,就光光到时候一日十几个时辰的对着这位天君,他就度日如年,恐怕人都得瘦的脱相。
明鸿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