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行动中,持刀的杀手究竟是使凌霄一见倾心的沈晏清、是假意忍让运筹帷幄的明鸿天君,还是迟迟不肯放下的凌霄剑尊,亦或者是这三者共同组成的玲珑棋局。
传话的弟子见王重岳神色微动,以为他在忧心白奉要施展什么诡计,问道:“弟子猜测恐怕白家要和白奉长老里应外合的闹事,要不要派人去将白奉长老拦下了?”
“阻挠什么?”王重岳微笑道:“我从来不怕他做什么,我只怕他什么都不做。这正合我意。”
第175章
白奉一贯以来知道自己的师兄王重岳是个十足的阴险小人、极善伪装的伪君子,他重回中川殿,一路上提防着自己的师兄暗施诡计,提心吊胆了好久,直到山门前才勉强安心。
等抬着端英到了中川殿,计划成功了一半。
其时中川殿内喧喧嚷嚷,白雾飘飘,弦乐之声若隐若现。
席上美酒是中域之最的千金笑,想要化去酒力非得极高深精纯的法力不可,自首席往下,越偏离中心的地方,不少人已喝得酩酊大醉。
步入中川殿,两个走路轻飘的少男少女打闹着从雾气中穿过,差点撞到白奉的身上。
白奉冷瞪他俩一眼,便吓得人不知所措。
气波荡开殿内用以暖冰凝开的冷雾。
这股不伤人的气波中暗含了白奉一丝玄冰法力,冷不丁地将人激得从暖融融的酒意中半清醒过来。
他走在最前头,先撞上奏乐歌舞的乐队舞者。如此入殿,白奉本以为这些用以娱乐的歌伎舞女会当即四散逃去,没成想他领着人每走一步,前程的人虽有意避让,歌乐舞蹈依旧不停。
直到王重岳问道:“师弟是有要事要禀吗?”说话的声音不大,那些扰人耳目、迷人心智的歌乐之音却霎时声断弦裂,叫所有人都听清了他的话。
再加上中川殿的白雾一眨眼散得干干净净,所有人远远的见到白奉和几个医师抬着担架,那担架上的伤者一身血淋淋。
白奉想王重岳这贱人明知故问,面上不发作,说道:“正是。”
不等王重岳再说些要稍后再禀的推辞之语,白奉抢先一步去掀开盖在端英真人身上的白布。
天清门建在高逾万仞的险峰上,几个医师并非专门抬担人的脚夫,端英身上的剑伤因被剑意剖开,骨肉难合,伤势狰狞。此刻俨然进气多出气少的将死之态。
宋阳秋上山时就十分挂怀端英的伤势,但碍于白奉一直催促,他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哪想不过短短几刻钟的功夫,端英的伤势就恶化成了这样。不由得再泪光涟涟。
白衡有些摸不明白爹抬着这个不认识的伤员来中川殿是要做什么,他没见过端英,上来的一行人中只认得江研、宋阳秋两人。
他张望了一圈,收回目光时,发自内心下意识地就要往沈晏清的位置看去。
沈晏清人是端坐着的,但热闹谁不喜欢看,他很矜持地探着脑袋,也不多看,扫了两眼,刚要回眸,恰恰就对上了白衡的目光。
对视的瞬间,沈晏清一怔,脸颊微红。白衡收回视线转过了脸,不再看他。
昆仑剑宗早在见到宋阳秋时,就做好了全副武装的准备。
一见白布下的伤者,越安更是惊呼出声:“师兄!”
端英在为白家做事的事情,她隐隐有些察觉。
但总想着月牙湖就在中域和西域的边界,千百年来人来人往,没听说过有什么危险。此刻见到端英仿若性命垂危,再顾及不上自己身在何处。
昆仑剑宗掌门和越安一同出列,焦急向端英奔去。
几个离得近些的昆仑剑宗弟子抬着端英的担架护到身后,虎视眈眈地瞧着白奉,唯恐端英是白奉打伤的。
白奉冷笑道:“瞧瞧这阵仗,竟把我当成了敌人。”
昆仑剑宗一众听白奉如此说来,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下昆仑剑宗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再经受不起这些大势力之间的碾轧,好歹和天清门是没什么关系了。
昆仑剑宗的掌门则是想,尽管白奉是这样说的,但造成这般局面,说不好到底有没有人在暗地里算计。
越安道:“你说是和师兄做了结拜的兄弟,但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谁能不知道?谁不知道师兄这次出去是给你做事了,就算师兄身上的伤不是你造成的,也是因为你!”
好伶俐的丫头。白奉也不否认:“这倒不假。”
越安更是勃然大怒:“你个老匹夫,还敢笑?”昆仑剑宗掌门当即严厉呵止:“越安!”他转头再向白奉道:“徒儿无礼,请问白道友,是谁人伤了我端英徒儿?”
王重岳走下来,也问道:“如此伤势,难道是伤在我南陵城地界……此次万宗大典,正魔两道皆有不少卧虎藏龙。”
他面露思索神色,瞧端英的苍白脸色,伤势重得离死只差一口气了。
往常这等事件通常都是丧心病狂的魔修干的,但此次玄都来了不少人,瞧在魔尊谢璟的面子上,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正道一贯其乐融融,就算私底下龌龊不断,但明着杀人也不会有。
王重岳纳闷道:“哪个宵小之辈生出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天清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