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同样想要息事宁人的装作没有听见,这事便就糊弄过去了。
沈晏清接过茶盏,轻轻一笑,他发眼乌黑,嘴唇的颜色偏偏是粉的,抬起眼帘:“殷族长以为如何呢?”
殷长春目光所及,落到沈晏清鼻尖上的红痣上,当即避若蛇蝎般地偏过头,暗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貌之人,尴尬道:“使者大人来得匆忙,又赶巧遇上了热闹的盛事,私底下有人有所想法议论纷纷,嗯……这个嘛,很难讲,我让人传消息下去,不准他们说了。这等没有真凭实据的谣言,竟敢在这里胡乱传,惊扰使者,真是胆大包天!”
沈晏清说:“这倒无妨。让他说去罢。”他侧脸问王月卿:“方才报到哪一条明目了?”
王月卿继续一条条的说下去,报完全册,沈晏清道:“这很好了。我原想着近年来中域几经天灾,上月水患刚过,日月潭洪水大泛,恐怕交不齐今年的数目,没想到水月洞早有准备。很好,很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很好,殷长春正要自得,听得沈晏清说:“这样看来,水月洞中有五名元婴修士的事情是真的喽?”
殷长春一惊,算上前些年上报天宫说已经亡故但其实没有在天劫下毙命的元婴后期修士,水月洞确实是还有一名元婴修士作为底牌。
但这事在族内极为隐蔽,天宫的人怎么会知道?
况且能得知此事的,都是他的心腹,绝不可能外传消息。
那么此事恐怕是天宫中人心有猜测,手中却无真凭实据。
殷长春谨慎道:“我族上报天宫是四位元婴修士,那么就是四名元婴修士。不知使者是从哪儿听到的消息?”
沈晏清说:“原来是我猜错。”
殷长春气急败坏,敢怒不敢言。太墟天宫怎么会派来一个如此言行不端的草包做使者!
这时听得屋外传来一阵爆响,刚才那两个金丹修士打斗初歇,鬼哭府的鬼修胜出了,有人一跃而上跳入擂台之中。
刚才那个水月洞人浑说此次太墟天宫来人是要使者娶亲,戳中不少水月洞人心中隐秘的恐惧。
有人哑然道:“那怎么办呢?”
白衡也在心想着,那要怎么办呢。
尽管殷临私奔外逃了,但太墟天宫若真的想要用联姻的方式吞并水月洞,没了殷临也有别的殷姓子弟。
白衡这会儿已经把先前被家族背叛与世界为敌的绝望心情抛到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心想,沈晏清要真和别人成婚,他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费上九牛二虎之力也非得把这件事搅黄不可。
他想到什么就要去做什么,心一横,翻身跳上了擂台。
鬼哭府的鬼修休整了两刻钟,见上来的是个年纪轻轻瞧不出什么修为的英俊男子,想到这男子长相不俗,要是殷家公子躲在哪里偷看他们比武,看上了这小子非要嫁给他就大大的不妙了。
需得越快越好地将这小子打下去,最好是毁了他的脸,才能万事大吉。
他挥舞着斧钺,趁着白衡落地未稳,就抢先直冲过去,狞笑道:“找死!”
白衡一点儿不挡,而是以快打快,急攻过去。
一剑斜劈先砍这鬼修的腰上,鬼修不敢托大,偏偏这对斧钺极重,想回手已经来不及,他原后跳一步想躲,可他远没有白衡快,白衡剑势一变,剑尖急颤着从他的腰侧点住他的喉咙。
白衡道:“你自己下去,还是我请你下去?”
第185章
鬼哭府的鬼修讪笑道:“我自己下去。”
刚刚白衡与他对战,一点儿法力都没用,全凭剑法周旋,显然是剑道的高手。
底下原本有不少人想等这个鬼修多对战两轮后,再上去和他对决,结果上来了个这么诡异的小子,人人惊疑不定,摸不准他的水平,观望的人顿时就变多了。
白衡在台上,仰头一望,自东南方向望过去,恰恰能瞧见外楼五层以上的光景,沈晏清坐在主台边的椅子上,也正在看他。
沈晏清见到白衡,奇道:“他怎么在这儿。”
殷长春内心满腹疑问,一来这人他不认识,二来这人怎么会认识沈晏清?
他问:“沈大人认识他么,这人是谁?”
抚云宝塔下,白衡口出狂言,要是谁能从他手上将方岚的金钗拿回去,就要拜此人为师。
要是大丈夫言出既遂,那么白衡是该叫沈晏清师父了的。
想到这儿,沈晏清微微一笑:“他是我徒弟,这场招亲我不准他比,殷族长将他请上来吧。”
殷长春见了白衡其实略微感觉有些面熟,但在万宗大典上相隔甚远,他不敢肯定。
既然沈晏清说此人是他的徒弟,那想来此人应该是太墟天宫的弟子。
他觉得奇怪,先前有人说太墟天宫想借比武招亲一事和水月洞联姻,以此达到吞并水月洞的目的,其实这个猜测,殷长春也是认可的。
擂台上的一举一动,他看得清楚,单凭这个年轻人的剑道造诣,水月洞无一人是他的敌手。
太墟天宫若要凭此,达成吞并水月洞的目的,眼下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沈晏清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让人请他上来?而此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