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已见招拆招。
这两人成不了什么气候,白衡一边应敌,一边思索,难道这就是沈晏清下午时说要他帮的这个忙?
再三招,白衡寻了破绽,就将这两人打下了山去。
他不敢离沈晏清太远,几百米外,殷家人面面相觑,又有一人挺身而出:“我去会会这小子,难道太墟天宫的黑心鬼就这么强吗。”他一句话里有两个不对的地方,但此人过于急躁,白衡没来得及和此人解释,就交上了手。
这次敢来和白衡单打独斗的,乃是水月洞素有天才之名的双仪真人,他惯使的兵器同样是剑。
众人听得“铛”地一声,两剑相触,白衡迅速翻剑改挡成刺,长剑急颤,一招之差,双仪真人不得不躲,白衡又顺善如流地顺刺为斩,几下以慢打快的攻法,不见得招式多么出奇古怪,也不见得如何疾速如雷,可偏偏叫人手忙脚乱地不知如何应对是好。
白衡想到王月卿去南陵城搬救兵了,想要将时间拖越久越好,一直打到入夜将深,双仪真人捂着胸口退无可退地靠在一颗巨石上吐血。他大叫道:“这小子真古怪,单打独斗是打不过他的,快一块儿将他们这对黑心师徒拿下!”
殷家人围观已久,早已按耐不住。一声令下,人群狂涌而上。
白衡虽然实力出众一贯来是佼佼者,但他自幼修行道法自然,学的是匡扶正义,面对正道人士始终不敢下死手,对敌就无法显得雷厉风行。
更何况这里的敌人源源不断,他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很快显得形劫势禁,一个不留神就要下了死手,危急关头张皇回手,顷刻又见到有人向沈晏清攻去,而沈晏清却闭目坐在这刀光剑影中,毫不躲闪。
白衡大喊道:“我们走吧,我带你走!”
沈晏清不回答,他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一丁点的回应。
白衡不明白沈晏清,他觉得自己从没理解过沈晏清正在想什么,以为沈晏清是故意要和他一块儿死在这座小小的山坡上。
这一想,他不得不自我感动了,所谓死同穴,大抵不过如此,明鸿与谢璟会和沈晏清生死与共吗?白衡精神大作。
沈晏清听声辩位,知道现在是何等的险象环生,他不解:“那日南陵城外你对我的道童说得头头是道,怎么现在一点都用不上?”
沈晏清的声音低而轻,不过白衡还是听见了:“什么?”
沈晏清道:“你说‘稍一狠手,杀掉一个,其余几人就要自乱正脚、不攻自破了’,怎么你说起别人来头头是道,这会儿自个儿束手束脚,施展不开了?”
“这怎么能一样。”白衡这时才明白,当日沈晏清根本没有走远。
沈晏清说:“怎么不一样,这里这么多人,你放走一个,等他们蓄足力还会再来,可你呢,你总有力竭而尽的时候。那么你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他们,杀一个少一个,这里没有人是你的对手,总会有全部杀完的时候。”
白衡被沈晏清说得略一分神,他以为沈晏清在说阴阳怪气的反话,哈哈笑道:“怎么能无辜伤人性命,这种魔道行径我做不来,太墟天宫的使者大人,你也不准做。”
谈话时他终究有所顾忌不到,背后呲啦地中了一剑,温热的血液浸透衣服。
他忍痛还击,听见沈晏清正在轻笑:“现在还觉得他们无辜吗?”
话音刚落,骇然听得四周扑通扑通地好几声连响,方才围着他们的殷家人忽然各个瘫软跪倒下去。
一眼望下去,黑压压地倒了一片人,仿佛万人臣服的盛况足以叫人头皮发麻。
白衡心知肚明这绝不可能是因为他自己,那么就是因为沈晏清了。难怪沈晏清刚刚不肯走。
他扭脸,觉得畅快极了,很有意思:“你这下使了什么阴谋诡计?”
倒下的殷家人并没有死,只是浑身麻痹动弹不得的倒下了。
白衡稍一查看了最近的人,就发现了他们的病状,再思考后问道:“这是什么毒?”
但此事甚奇,这些日子他和沈晏清堪称同进同出,今日事发突然,沈晏清在哪儿下的毒才能致使全场这么多人一齐中毒,而事前又毫无征兆?
想到这儿,白衡心中有一丝的失落。
他说不上失落的原因,觉得沈晏清本该如此的理所当然,和自己又成被戏弄的傻子的怨念,微妙的结合在一起。
沈晏清只重复一句自己之前已经说过一遍的话:“你没有看到吗。”
白衡转身看见只剩下了半截的文仙茶树,再看一眼自从坐下后一动未动的沈晏清。
他立即明白了。
致使这些人中毒的毒物就是这棵被斩断了的文仙茶树——或者是那未成型的树心,沈晏清砍断茶树后,之所以一直闭目盘坐而一动不动,并非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动不了。
可自己怎么没事?
沈晏清看透他心中所想:“这份毒只对人和妖兽有用,你看似是人,可本质却是兽胎嗜灵金莲的一枚莲子所化,同为草木,文仙树心的毒气自然耐你不得。”
“好了,他们全都动不了了。还记得你问我,我到底要你帮我什么忙吗?”沈晏清轻描淡写道,“我要你帮我把他们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