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没有挂一些七七八八的饰品,只有后视镜上有一个平安扣,里面还贴着照片。
她有两个女儿,照片是很早以前的了,都有些褪色,但不难看出,也是很幸福的一家。
照片大约是千禧年左右拍的,里面的蓝色玻璃窗,红木家具,还有大屁股电脑,还有木地板、黄色木门,十分的千禧梦核。
林上清对千禧年的记忆已经很深刻了,印象里,是一个又一个非常炎热,却怪异安静的夏天。
他和林云玩捉迷藏,在大宅子里,一层楼一层楼地找。
他找不到林云,急死了,怕林云一个人害怕会哭,大声喊她。
结果找到的时候,林云在通天柜的最上面一层,已经睡着了。
林上清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上去的,更不知道怎么把她弄下来。
如今想起,那些日子竟然是记忆中的最后一抹温馨。
当时只道是寻常。
回家之后,林上清忘了给高梨打电话,但这人还是估计了一下时间,很默契地回来陪他。
于曼君在医院里,病房围满了人,有些甚至是林上清见都没见过的亲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还有些是慈善机构的志愿者,说是于曼君这些年做了不少善事,都十分牵挂她的身体。
林方海也在,带着张巧琳和林嘉过来。
林上清见状,步伐停顿了一下,眸色浮起痛苦。
高梨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暗暗握住他的手,低声说:“没事,我在。”
林上清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吸,而后才推开门走进去。
于曼君很虚弱,靠在床上,手臂上插的全是针管子,一旁检测心跳的仪器一响一响的,听上去格外骇人。
林方海坐在床沿上,握着她瘦削枯黄的手掌,细细说着些安慰的话。
于曼君已经说不了话了,但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依赖的脆弱,就像一个垂垂老矣的母亲在依赖自己的儿子。
“小姨,没事的,我们都在这陪着你呢,你看,嘉嘉也来了,嘉嘉老早就吵着要来看看你呢。”
林方海把林嘉牵到病床前,林嘉很乖巧温顺地伸出手,抱着于曼君。
于曼君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揉着林嘉的脑袋,凹陷的眼窝里都是宠爱。
林上清看见她手上满是划痕,不知是不是发病的时候自己割的。
他走过去,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喊了一声:“妈。”
于曼君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盯着他,而后又移开,怜爱地望着林嘉,爱抚小孩枯瘦的脊背。
就这么冷落他。
林上清也没说什么,只公事公办转告医生的话:“医生说您现在身体还行,只要保持心情愉悦就好。”
于曼君看也不看他,只顾着林嘉。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于曼君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小孩儿,也是真的很嫌弃林上清没有孩子。
过了一会儿,主治医生进来,看见满屋子都是人,严厉呵斥了他们,让他们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只留下家属。
一些无关紧要的远亲和社会人士被“请”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在对林上清窃窃私语,评头论足。
高梨在病房外面站着,抱臂站在角落里,眼神低垂,表情不善地听着这一切。
忽然,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回头拍照,高梨职业病警觉起来,皱眉,盯着那人离开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才追上去,把人堵在楼梯间。
“你刚刚在拍什么?”高梨眯了眯眼,眼神锋利而尖锐。
这人身上穿着某某爱心协会的红色制服,估计是于曼君资助的某个慈善机构的社工。
那人眼神飘忽,四处躲闪,还犟嘴:“关你什么事?”
高梨轻笑,盯着他的眼睛:“手机交出来。”
“凭什么?”男人梗着脖子,没有底气也要装出有底气的样子嘴硬。
高梨最烦这种狐假虎威的人,也不浪费时间,直接伸手揪住他的领子,扯出他藏在领子里的社团活动证。
“我正好有认识的主任在你学校里任职,要不要我也问问你的老师和同学,知不知道你在校外偷拍?”高梨问。
一听这话,那人立马慌了,哆嗦起来。
高梨钻了空子,直接抢过他的手机,打开,扯着他的头发扫脸解锁。
入眼就是他刚刚拍的照片。
高梨眼神颤了一下,而后皱着眉,望着照片,面色慢慢阴沉。
上面拍的都是林方海,还有林嘉,主要是林嘉,各种角度,拍到他脸上的、脖子上的、手腕上的伤痕,虽然是偷拍的角度,但也能看得清楚。
“谁让你拍的?有什么目的?!”高梨冷声质问。
这男的哆哆嗦嗦的,话也说不清楚,高梨恨铁不成钢地翻白眼,真的很想揍他。
谁知道男孩儿忽然一抢,把自己的学生社团证抢回来,一溜烟就跑了,手机也不要了。
“……操!”高梨手指骤然刺痛,低头一看,指节内侧被证的塑封直接割破了,深深的血口子,暴露在空气里,火辣辣的疼。
那男的跑的飞快,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高梨看了两眼这部手机,完全就是备用机,很便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