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闻凛最先闻到的是香味，酒酿被煮开的味道。
他睁开眼，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亮得刺眼。
开放式的厨房就在客厅旁边，甚至还能听到锅里食物被煮开的咕嘟声。
一个身影背对着他，大概是在搅拌着什么。
窝在单人沙发上睡了一晚，实在是算不上舒服，活动着僵硬的颈椎，闻凛走过去。
对方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衬衣，他的衬衣穿在对方身上，显得过于宽大，空荡荡的。
衬衣向下，是一双修长的腿，赤裸的双脚就这么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醒了？”闻凛问。
霍怜青闻声回头，捂着心口，双眼小鹿一样，写着惊吓。
她眨眨眼，看清来人，才笑了一下，低声“嗯”了一声。
之后，就转过身去，将锅里的食物盛到碗里，端给闻凛。
白瓷碗里是酒酿蛋花汤。
“放点枸杞搭配会好看一些，但是我没在冰箱里面找到。”霍怜青解释。
她小心翼翼将碗推到闻凛那边，又说道：“宿醉之后喝这个可以解酒。”
酒酿的甜香弥漫，闻凛在岛台坐下，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意外的，不甜腻，反而有种米的清香。
霍怜青充满期待地看着闻凛。
“很好。”闻凛道。
霍怜青这才松了口气，紧张的表情被笑容替代。
“我会做饭，也会整理房间，拖地，洗衣服，我全都会做！”霍怜青说到这里，偷看了闻凛一眼，耳根忽然通红，声音低了下去，“如果如果你想做别的事情也可以，我我全部都会做的，我会很听话，不会忤逆你的任何要求，只要你喜欢”
说到后面，对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紧接着，又像是忽然鼓起勇气一般，霍怜青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闻凛，问：“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闻凛放下勺子，问：“你多大了？”
霍怜青一愣，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刻跑回房间，然后又迅速跑到闻凛身边，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递给闻凛。
是她的身份证，上面有名字，霍怜青。
生日是九月初九。
闻凛想起，昨天卧室地上确实有个破旧的书包，只是他刚把东西都搬到这边，满屋子堆的都是杂物，没有太注意。
“你不用担心！我成年了！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霍怜青紧张地看着闻凛，生怕对方会拒绝。
一个月前刚过十八岁生日，闻凛垂眸看着身份证上干干净净，眼神澄澈的小姑娘，将身份证递回去。
霍怜青不接。
“我我真的想留在这里，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我我什么都肯做的，就算就算是奇怪的事情也可以”
“什么奇怪的事？”闻凛反问。
霍怜青咬唇，低着头不说话，看着地板。
“想留下就要听话。”闻凛道。
霍怜青立刻抬起头，眼里又燃起希望，“我会听话的！”
“那就收好你的身份证，把你的东西一起放到隔壁房间放好，那以后就是你的房间里。”闻凛再次将身份证递给霍怜青。
霍怜青小心翼翼上前接过身份证，问：“我不和你睡在一起吗？”
她似乎有些不理解，闻凛就这样放过她了。
“你想和我睡在一起吗？”闻凛问。
霍怜青下意识摇头，看到闻凛脸上的笑意，反应了一下，又立刻点头。
“你让我睡在哪儿都可以，你想和我一起，我就就和你一起睡，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睡，我就自己睡。”
她说到最后，又是自己低声嘟囔。
显然，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样的话，不足以像小时候不懂事时那么容易说出口，也没办法像年长的人一样，能厚着脸皮说出口。
乖巧温顺到有些过分的地步。
闻凛叹了口气，道：“那间卧室什么都没有，床品和生活用品我会让人下午送过来，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他原本是打算一个人住的，那间卧室本来是空置的，自然什么都没有，只有床和柜子。
“我没什么需要的。”果然，霍怜青立刻说道。
闻凛闻言将碗里的汤喝完，起身，道：“这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不过，不要进我的卧室和书房。”
说完，闻凛转身要回卧室，霍怜青忙问：“那我还能做点什么？”
她看着凌乱摆着杂物的客厅，问：“我可以整理房间吗？”
“可以。”闻凛点头，又叮嘱，“我的卧室和书房，我会自己整理，你不用管。”
“好，我知道了。”霍怜青笑着点头。
闻凛这才回了卧室洗漱，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客厅堆着的东西已经被分成了几大类。
霍怜青正拿着一条毛巾擦客厅的落地窗，她踮着脚，胳膊高高伸起，衬衣的衣摆也随着她的动作向上。
“你只需要整理你可以整理的部分就好，那些位置会有专门的人打扫。”闻凛咳了一声，说道。
霍怜青回过头，有些不解。
“我可以打扫的，你不需要格外请人，上面的玻璃踩着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