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大荒中流浪,不知不觉来到一处沼泽。
泽水粘稠颜色鲜红,竟未干涸。
女妭恍然清醒时发现自己正置身沼泽中央!
只见方圆百二十里一片诡异的血海,她双脚陷入了沼泽,粘稠的血浆没过了小腿。
女妭大惊,连忙收敛神力,飞到岸边。
沼泽上空煞气浓重,竟然凝聚出一个稀薄的人形来:
头顶双角,身形伟岸,戴着巨大的枷锁,双翅已折断,浑身血肉支零破碎,原来是九黎王君——姜尤。
姜尤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你到底是谁?”
姜尤惨死,血肉流淌于冀中解州,形成百二十里血沼泽,七魄已归于尘土,三魂凝聚在一起,徘徊于此不散,既没升九天,也没入地府。
女妭误闯,惊扰了怨魂。
一代枭雄如此结局,还是因她致此,女妭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歉然回答道:
“本座星河姜女妭。我虽奉天道来此止战,但确实累你惨死。我愿助你转世。”
姜尤面色惨白,移动艰难,无法扑上来报仇,恨恨地说:
“姜女妭?扫晴娘娘?本座不愿转世!你也姓姜,同是赤帝血脉,你竟屠戮同族!姬帝鸿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百万族人何辜?何辜!”
女妭感觉到姜尤的愤怒与怨气铺天盖日,一时不知该怎样劝解。
她在大荒动用了神力,手上确实沾了血。
女妭无奈道:“炎黄两族的先祖本就同宗,第一代炎帝和黄帝的先祖更是亲兄弟,只是生存的区域不同分开了姓氏。”
“你九黎族也是炎帝后裔,近年来却一直和自己的宗族相互争斗,族人也无法过平安的日子。”
“争斗总会互伤,各方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如今战争终于结束,九黎国人与夸父国人也大都并入了炎黄联盟,轩辕黄帝善待了他们,不愿并入的自行离去没有被为难。战争不宜再起,阁下还是放下吧。”
姜尤听得一肚子火,对她所说的“族人没有被为难。”根本不信。
他可是知道姬帝鸿的残暴的。
无奈他魂体受伤严重,移动都艰难,奈何不了女妭分毫,只能恨恨不语。
女妭望着他支离破碎的魂体,拈指拍出温阳之气笼住了他道:“你的魂体损伤太重,我所修法力恰好能帮助到你。”
姜尤立刻感觉疼痛消失,周身温暖,低头一看,魂体已然修复了!
只是身上桎梏还在,怎么也挣脱不开,恨声道:“姬帝鸿欺人太甚!”
女妭心中诧异,猜测道:“你身上枷锁可能是轩辕黄帝施了法。你且回想一下殒身前枷锁桎梏被抛于何处了,我把它毁去助你解脱。”
姜尤愤愤:“我不记得枷锁抛于何处。因姬帝鸿恐我逃脱,我至死都带着枷锁!”
“他还恐我复生,剥我皮,剔我骨,剁我肉让天下人分食;把我胃脏装入枯草,让族人踢球竞技;把我头颅挑在在高杆暴晒,并分撒我残骸在此地方圆百里,以震慑其他部族。”
女妭闻之心中惊悚,轩辕黄帝如此残忍的吗?
她参与大战是奉了天命,但是,这结局让她心中戚戚,她这是害了自家后辈吗?
姜尤魂体犹如困兽,巨大的枷锁压得他直不起腰来,长发在挣扎中烈烈飞舞,巨翅垂萎在地无法舒展,就像他不甘的宿命。
此时大战已经过去五年,九黎族人也已经悄悄收集了姜尤的残骸,把他的头葬于东平郡,建了七丈高无名坟冢;
骨骼葬于巨野郡,也建了七丈高肩髀冢。
后世称两者都为蚩尤冢。
历代各国兵家在征战前也要祭祀兵主蚩尤,以期能旗开得胜。这是后话。
冢前香火旺盛,五年来姜尤享祭于自己的族群,他的族人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每年黄历十月一日,九黎族人都会举行祭祀,供奉祭品,纪念他。
所以他的魂体虽受伤严重,又受着枷锁的折磨,却没有消散。
看他魂体受折磨,女妭只想帮他一下,哪怕已经于事无补:
“我一定找到束缚你的枷锁,为你解困。你受了酷刑,那刑具上一定粘了你的血肉,我带你一点血浆引路,定能找到那副枷锁。”
姜尤望着面前这位虽形容憔悴但仍旧美得炫目的神女,论辈分她还是自己的老祖姑姑。
他心中明白自己千秋大业就是因她而败,他从她一出现就想扑过去报仇,但对方法力强大,他还戴着枷锁,几乎不能动弹,于是他干脆低头不再言语。
女妭取下一根银发浸了一下沼泽血水,发丝瞬间凝成一颗红色的星星,星星闪了闪,向南飞去。
女妭忍过一阵晕眩,跟着星星飞去。
凡世经历大战,怨气弥漫,灵力流散,女妭法力受损,又沾染了凡尘血气,无法腾云,只能低空飞行。
大荒已大旱五年,人们恼恨扫晴娘娘滞留大荒,怨声载道,都称她为旱神。
女妭看到这些,心中悲苦:我难道就此流浪于大荒危害人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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